?原来陆云飞连战四大高手,已是强弩之末,如若五人孤注一掷,定要留他,他自己也无十分把握逃脱,先前运功逼出寒气亦想震慑一下众人,其实右臂已然受伤不轻,胸部剑伤也被他用元气暂时封住伤口。但若时间一长,待其余人回复功力,自己便在劫难逃,因此必须使出雷霆手段,先制住几人。于是便借机欺身于马天明,熟知他招式发动时便至刚元气灌注全身,自己现在状态要攻破他防御有些困难,万一被他的铁拳击到,后果不堪设想,唯有施展身法,寻找破绽,争取一击得手,让其余人投鼠忌器,自己也可从容而退。待到马天明换招时,身形一矮,元气接替时破绽立现,陆云飞抓住时机,“魑魅魍魉”发动,纵身越过他头顶,空中转身一指,马天明“命门穴”遭点,督脉被封,全身瘫痪,陆云飞空中伸手一把抓住马天明后颈衣领,往背后一抛,此时正好落地站稳,整套动作也就一霎时间,并落地前便完成,一气呵成,潇洒飘逸。
马天明被大力抛出,撞上山石,顿时闭气昏迷,但性命无碍。
玉罕略一皱眉,道:“陆云飞,周真人已答应你离去,别欺人太甚了。”
陆云飞哼了一声道:“陆某从来都是来去自如,何曾要过别人答应。”
玉罕道:“那你想怎样?难道要杀尽我们才甘心?”
陆云飞望着玉罕道:“你是玉恩的姐姐,我不会对你怎样,别人,哼。”
玉罕毅然道:“休提往事了,我本就不答应玉恩与你之事,但玉恩一意孤行,我也别无他法。今日我们一起上山,玉罕虽明知不是你敌手,但也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果你定要赶尽杀绝,那我只有拼命阻止了。”
陆云飞脸上略过一丝悲伤,道:“玉恩在世时,最崇敬最喜欢的人除了我就是你,也常常说起,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她也不会料到会有今日,好吧,看在玉恩的面子上,今日就作罢,但我已说过,此事不会就此罢休,这笔账留待日后再算。”随后一甩袖子,迈出步子准备下山。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此句话并非发自五人之中,众人俱都往说话处看去,见从山道旁走出一壮年男子做樵夫打扮,身材不高,相貌本来英俊,但一脸冷笑显得诡异,一手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那男孩一脸害怕,容貌憔悴,对着陆云飞唤了声:“爸爸。”便没了下文,估计是惊吓过度。
陆云飞看到此人,心中一凛,疑问顿生,但不露声色道:“曹汉,你怎么来了?不是带一山去镖局收账了吗?”
“枉你聪明绝顶,难道不明白吗?这样明白了吧。”曹汉边说边把那男孩拉倒自己身前,一只右手放在男孩头顶。
陆云飞起初一见此人带着他儿子陆一山同时出现,便料到可能要坏事,但还心存侥幸,此时见到曹汉举动,心里更凉了半截,因为曹汉手掌放在了儿子的头顶正中“百会穴”。此乃人生大穴之一,哪怕平时碰伤撞伤也极有危险,更别说像曹汉这般的习武之人只要劲力一吐,儿子必死无疑。陆云飞只待先用言语稳住他,再施法解救,于是对曹汉道:“想不到原来你就是那个内应之人,这时为何?曹汉,枉我当年见你可怜,收留你在此,还给予重用,你就这样报答我的吗?”
曹汉冷笑道:“曹汉并非我真名,我本姓陈,我的陈家村在十年前葬于你们魔教之手,我所有亲人全部身亡,我加入魔教就是为了复仇,为了等今天。”
陆云飞疑道:“那三年前,你给人追杀,难道这也是你设的苦肉计?”
曹汉道:“不错,得闻魔教教主聪明绝顶,为人谨慎,就是极度自负,我只能假扮可怜让人追杀,并让你救下我,才能混到你身边跟随于你,这样你便觉得有恩于我,我必不会恩将仇报,这就是你自负之处了。”
陆云飞苦笑道:“确是个好计,令人防不胜防,难为你这三年了。”
曹汉接着道:“也叫功夫不负有心人,半月前,我终于得到消息,五大门派要进攻魔教,我就想道要用陆一山来要挟你,为不让你起疑,早几日便说要去城外镖局收账,带上一山去见识一下,你竟也不起疑,原想如果你失手被擒,也就不必露面了,岂料连当世五大高手也奈何不了你,如再不现身,就等于放虎归山,三年心血付之东流了。
陆云飞心想事已至此也急不来了,微微笑道:“可笑啊,枉我聪明一世,却没料到我的得力助手,一山最喜欢的叔叔竟当我是最大仇人,曹汉,原来你气了这个名字就是告诫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可惜我到今日才明白你的‘一番苦心’。”低头沉思了一阵,又道:“十年前我教叛徒司徒华盗走‘凝血神功’在江湖兴起腥风血雨,是谁都不愿看到的,但最终伏法于我手,此书亦被我毁去,我以为此事应已告一段落了。”
“哪有那么容易?你说得倒是轻松,司徒华一手毁灭了我出生之地,我的全部希望,此仇不报枉为世人了,我此后也就是为了复仇而活,更何况这次又是惨事重现,更不能放过你了。”曹汉忿忿道。
陆云飞见今日之事终究难以善终,问到:“这次之事我可担保绝非我教中人所为,你也时时在我身边,也应清楚情况,你还待怎样?我教已经瓦解,近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了。”
曹汉哼了一声道:“你是不世奇人,谁说得清不是你在重蹈司徒华的覆辙?见你功力精进如斯,还说不是在练此功法,虽然魔教已经覆灭,但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提心吊胆,此害人的功法就会重现江湖,所以我就是要你死。”
陆云飞仰天长笑,朗声道:“看来我是百口难辨了,难道是老天在嫉妒陆某才华,硬是让陆某过不了今日。”一一看过身前六人,最终目光停在周清栩脸上,道:“要陆云飞死又有何难,周真人,陆某有几句交代,你德高望重,一诺千金,望能答应。”
周清栩道:“惭愧,陆教主请说,贫道定能尽力。”
陆云飞道:“好,我教被俘的兄弟请放他们归去吧,这几年我教安分守己,做的是正当生意,他们并无过错。”
周清栩望向众人,见大家一一点头,于是道:“好,贫道应下了。”
陆云飞继续道:“小儿年幼无知,望周真人照顾他到十八岁成人。”
这时一旁的玉罕道:“陆云飞,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一山终究是我的小外甥,我不会让他受人欺负的。”
周清栩也道:“小孩无辜,陆教主放心,就让他在我教吧。”言下之意愿意收陆一山为元尊教弟子。
陆云飞眉头一舒,对玉罕道:“本来玉恩一死,我已觉生无意义,奈何一山太小,岂能舍弃,现如今也已身无牵挂,早一步去见玉恩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周真人,请借剑一用。”
周清栩稍一犹豫,便抽出真刚剑随手一掷,宝剑平平飞去,陆云飞脸无表情,手指轻弹,真刚剑空中调转方向,剑头冲他刺去,他身形往前一移,“噗”地一声,剑身透胸而过,直末至剑柄。陆云飞却不得就死,咳嗽了几声,嘴角溢血艰难道:“死在……天下第一剑下……也不枉此生,让……我最后抱……一下我的孩子。”
众人见陆云飞为了儿子毅然赴死,不失英雄本色,心中不禁佩服,长剑透胸而过,陆云飞已然无幸,也就凭深厚功力护住心脉,强自支撑,绝不会还有异变。于是都看向曹汉,曹汉心中十分不愿放开这根救命稻草,无奈被五大高手盯着,惹怒任何一个都够呛,这个顺水人情乐得去做,于是,说道:“陆云飞,我敬你为人。”放脱了陆一山。陆一山快步奔到父亲身前,抱住他双腿,两眼含泪但始终并不流下,道:“爸爸,你说过要带我游山玩水,不理这世间之事了,你不会死的。”陆云飞双手撑在陆一山两肩,微微附身,也抱住陆一山道:“好孩子,坚强点,不要丢了我的脸。”然后伸手慢慢推开陆一山,对周清栩道:“拜托。”陆一山只觉父亲手指在自己胸口轻点了几下,有点刺痛,而旁人只当陆云飞只是把儿子推向周清栩,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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