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黑色流动的人形躯体静静的躺着,其中的液体仿佛陷入平静的变得缓和,缓缓周流涌动。
李天移的精神重归宁静,已不去感知的“暗体”,仿佛也渐渐陷入沉睡。
李天移忽然如有所感的睁开眼,看见杜公子正有些痴愣的,背着紫竹弓一手无意识的摩挲着,似乎是打算回房间的样子。
“唉,快点吧!”李天移心底叹了口气,瞟了一眼有些泛黄的天色。时间,不多了。
黄少主说的,是晚上出猎。如今已接近黄昏了。虽然在这奇异空间的瓶颈处视野有限,因为角度问题没有注意过这里的太阳与详细计算时间,不过按感觉,估计跟地球的时间差不多的。
杜公子似乎心事重重,步履散漫的回到他的房间。
将肩膀上的猎弓摆在桌子上后,正要坐下,却仿佛终于决定什么般,长舒一口气,“啪”的一声将刚关上不久的门再度打开,整个人换上一副匆匆的模样不再有任何分心的样子。
看来,剧情要开始了。
李天移在这个世界谁也不知道的暗处,揣测着自己的第一步会是怎样的情况。
宇宙至尊们丝毫没有指导自己应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况,那就说明,要么这些对于至尊们来说都不重要,要么就是完全尊重李天移的选择。
当然,有个前提是必然的,那就是至尊们对自己的信心。
当然,无论怎样,第一步都是先大概搜集些信息,再想办法接触到灵石,先回地球再说!
70亿臣民,也许是时候体现你们的用处了。
不过,这也得先靠自己拿到哪怕一颗灵石,甚至一枚灵贝再说!
杜公子在东侧的一间在整个谷郡府也算是比较大的屋子前停下,略一调整呼吸后,推门而入:“爸,我回来了。”
李天移突然鼻子莫名一酸。
这是看似普通,却是多少人,不知从何时起,就算终其剩下一生也无法说出口的话。
“少天啊。”房间深处当即响起一声低哑的老者声音,随即传来的,是连续几声抑制不住的咳嗽。
少年连忙冲了过去。
一个老者半卧着,似乎正要掀开棉被起来,却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并且看到这位身为其儿子的杜少天,明显很是激动,咳嗽不免加剧几分。
杜少天上去,又是捶背,又是端茶,帮父亲漱口,一时竟顾不上寒暄。
服侍了好一阵,才终于扶着呼吸渐渐平缓的老人重新躺下,自己搬过张小板凳,坐在床前。
李天移到这时哪还看不出来,不管老人得了什么病,都已经快耗尽生命的最后一点元气了,哪里还能再救得过来?
也难怪杜少天在药铺外徘徊良久了。恐怕家中堆满床头的药物,老人也已没有吃完的机会了。
“少天,说说你这次出门的经过。”老人很是在意的看着杜少天,
“爸,我这次出去,把府上急用的用品都买齐了。具体经过是……连黄少主都夸我了。”话语间,自然忽略甚至篡改了不少负面的东西!
“少天哪,你呀就是太善良了!黄少主其实巴不得你多出差错,最好赖掉老爷许给咱家的地!你可千万要长点心,他这回放过你,也许下回就乘你没防备的下狠手!”老人叹了口气,喃喃道:“
真是自作孽啊。怪我从小放养你,没把你教好,功夫让你背的是错的,算术故意不告诉你口诀,为的就是怕少爷嫉妒,怕老爷打压咱家。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也小瞧‘大人们’的‘器’了。”
“这谷郡不大,却也是方圆不小的势力,为父这一生跟随老爷,知道的秘密太多,明白要一起埋进土里的,没想到为了你的一番所作所为,弄巧成拙,没保住家业不说,看来反而害了你。你现在跑出黄家,也没个活路啊,呜呜,为父对不起你啊。”老人胸口上下剧烈起伏,老泪一下纵横起来!
“父亲!别说这些了,你都说好多遍了。”杜少天眼睛也是通红,藏在背后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爸,你说过吃亏是福。咱不亏。”
“唉,这世上同样有人善被人欺,无毒不丈夫的说法!少天,你若扛得过去眼下,一定要记住这句话!也不要恨黄家,咱只有领情的份。”老人语重心长,一双混浊的眼睛紧盯着杜少天,生怕他听不懂。
“是,父亲,我记住了。”杜少天咬咬嘴唇:“不过,求你实话告诉我,你的病,是不是他们……你这十几年一直可都好好的呀!怎会突然就卧床不起,患上谷郡所有名医束手无策的怪病……”
杜少天终于哭了,再也无法掩饰眼里所有不甘,愤怒,绝望,挣扎的种种。
“住嘴!你,你又想挨皮鞭了吗?”老人仿佛一下恢复了本来的气势,不由抗拒的瞪视着杜少天:“要是让老爷听见了,我第一个剥了你的皮!忘恩负义的东西!给我滚!”
杜少天跌跌撞撞爬出屋子:“是,我错了,您千万别动怒……”身后的咳嗽声渐远,却是绵绵不绝的插进杜少天心里。
“回来!”一声暴喝,仿佛竭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