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孟氏在门口冲谢林招了招手,“你爹叫你呢!”
谢家地方小,总共也就四间房子,其中一间还是厨房。谢闰生夫妇住一间,谢林和谢进两兄弟一间,谢兰自己一间。听得孟氏叫自己,谢林大概也猜到了有什么事儿,一头黑线地走向父母的房间。
他很清楚地听到,在自己身后那两个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回头瞪了谢兰和谢进一眼,这才进了屋。
谢闰生腿脚不好,平时走路都是靠拐杖,这时正坐在屋里等谢林,见谢林进来,招手让他坐在自己对面的凳子上。
“阿林啊……”谢闰生摆出一脸语重心长的姿态,“我知道,你年纪也不小了……”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谢林很想立刻解释清楚,刚刚急着救人,一直在忙,也没来得及仔细说给父母听。
谢闰生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爹是过来人,啥不知道啊?以咱家的条件,也不能嫌弃人家姑娘什么,只是……她的品行如何,你可了解?”
越说越不清不楚了,谢林力图解释:“爹,我没有想娶她!”
谢闰生脸色一变,“你……你难道竟想……你这个不肖子……”
孟氏也在一旁伤心地道:“哎,这孩子……也不看看咱家什么条件……”
“爹、娘,你们想哪儿去了?”谢林不知自己的爹娘又想到了多么污的事情,“我只是同情她才买下她的,只要她伤好了,想去哪里都可以,我绝不会强留她!”
擦擦一脑门儿的汗,谢林这才把自己如何买下白英的过程说了出来。
谢闰生听了,半晌不说话,还是孟氏先开了口:“阿林啊,你看你今年都二十了,同村像你这么大的,娃儿都满地跑了。若是这姑娘品行端正,又不嫌弃咱家穷,你就……”
“娘,这事儿以后再说吧!”谢林摇头道,“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再说我买她也就花了一文钱,又不是什么大恩,让人家以身相许也太过分了吧!”
顿了一下,谢林又道:“虽然咱家穷,但我谢林要娶娘子,定要娶一个我真心喜爱,她也真心爱我的姑娘,然后一辈子无论有钱没钱,就对她一个人好!要是没这样一个人,我宁可不娶!”
这句话说得谢闰生和孟氏都愣住了,好一会儿,谢闰生才叹了口气道:“你这傻孩子,成亲这事儿……不就那么回事儿吗?再说以咱们这家境,轮得到咱们挑别人吗?”
他完全不能理解儿子所谓的“真心理论”,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哪有那么多讲究?他当时娶孟氏的时候,两人在结婚前连面都没有见过,不也一样过得好好的?
孟氏的想法却是完全不一样,身为女人,在少女时代她的心里对爱情还是抱有幻想的。但这些早就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记了,如今儿子这么说,倒是勾起了她的回忆。
“那……就顺其自然吧,老头子,年轻人的事儿,咱们两个也别掺和了……”孟氏道。
谢闰生只得点点头,让谢林出去了。
谢林一出门,就看到谢兰和谢进那两个家伙又趴门偷听。
“爹娘说得对!”谢兰追着谢林道,“要先看看那个叫白英的姑娘品行如何才能决定,她嫁过来是要伺候爹娘的,要是品行不端,我可不答应!”
谢林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洗衣服去!”
天色还早,谢林拿上斧子出了门,到附近的小树林里砍点儿柴。已经入冬了,天越来越冷,柴既要用来做饭,又要用来取暖,总是不够烧的。
家里的狗阿木看到谢林出门,也摇头尾巴一晃一晃地跟着出去了。
到了树林里,谢林挥着斧头砍向一棵小树,这林子里野生的树很多,附近的农户也有不少到这里来砍树的。只是今天太冷,没有人来。
正砍着,谢林忽然听到阿木在他身后狂吠。
一回头,他就看到一只野山鸡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阿木已经冲了上去,追着那野山鸡到处跑。
不一会儿,阿木便将野山鸡咬死叼了回来。谢林接过野山鸡,家里有一个多月都没有开荤了,正好打打牙祭。
背上柴,提着野山鸡,谢林很满意地回家去了。
一进门,就看谢兰和白英正坐在院子里说话呢,见谢林进来,谢兰脸色微变,走上前去小声问道:“哥,你……上山了?爹知道会骂你的!”
“没有,树林里逮的!”谢林放下柴,看到白英正盯着自己看,便冲她微微一笑。
白英立刻就红了脸,低着头不再看他。
“你没事儿了吧?”谢林觉得这姑娘实在有趣,“运气不错,今天有肉吃呢!”
“嫂子,我去做饭,你跟我哥说说话!”谢兰拿起野山鸡,冲白英笑着道。
她这声“嫂子”一叫,白英的脸更红了。她原本还不确定谢林会不会娶她,可现在他的妹妹都这样叫了……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吧?
她可没有想到这谢兰只是性格活泼,拿她打趣呢。
“别听她胡说,”谢林听谢兰当着白英的面这样叫,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妹妹就是这样,白……英你习惯了就好……”
白英点点头,一颗小心脏却还是不停地狂跳着。
刚刚起来后,谢兰就跑过来找她聊天,聊着聊着就拉她到院子里来了。谢兰个性非常开朗,完全就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和白英聊到一块儿去了。
从谢兰口中,白英大致了解到了这个家的情况。
谢兰家是地主谢永贵的佃户,家里租种了谢永贵家的二亩地。谢闰生腿脚不好,孟氏身子也不怎么好,时常咳嗽。谢闰生自是干不了活了,孟氏也就只能帮着做个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