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去警卫,庞统亲自下马安抚李严,好生劝导:“幸得正方一人,胜却千军。当下紧要,正方可愿意前往城中招抚麾下亲兵?胜负已定,就莫要徒生伤亡。这些人,今后都是自己人呀!”
李严顿愕,释然称道:“莫敢不从!”
“哈哈哈……好!今夜拿下绵竹,李严居功至伟!”
庞统豪气一挥衣袖,得意大笑。
当夜,刘备军大破绵竹。蜀郡北部最重要的一道屏障,完全失守。
益州治所,蜀郡完全暴露在敌军的兵锋之下。
情势危急!
雒城,成为蜀郡最后的防线,一旦沦陷,蜀郡将成为孤城!
……
两日后,战报传回蜀郡。
朝堂上一片震荡。
“可恶!可恶呀……刘玄德攻克绵竹,又下一城!兵锋所指,已威逼蜀郡!刘璝战死,李严、费诗、孟达等诸多文武弃兵投降,仅存费观、吴懿二人率部下退守雒城。”
朝堂之上,刘璋心烦意燥,坐立不安。
“尔等说说,往下还如何御敌?”
两列文武,皆沉默不语,个个惆怅不已。
能打仗、懂军略、擅长谋划的文臣武将,都已经调往前线。可一年多下来,战死的战死,投降的投降,一败再败,都快退到治所蜀郡城下了!
法正叛逃,影响甚巨。
由此开头不断有地方、朝中官吏叛变,出卖蜀郡情报,乃至举城投降。
自开战以来,前后折损了五六万人马,竟然还阻拦不住刘备区区两三万兵力,反而让对方各个击破攻城掠地,声势越发浩大,士气一路高涨。
“吾儿刘循……仍未有消息传回吗?”
刘璋看向黄权,神态有些疲倦,精神不振。
文武尽皆外调,朝中已无多少可倚重之人,剩下的大多都是些文士不懂军略。期间,黄权的才能渐渐展露,替刘璋解决了不少烦事。
黄权回道:“长公子最近一则密信,已是半月之前。至今仍音讯全无……”
刘璋愁啊。
他的好儿子,手握汉中精锐数万,练兵一年有余。战事危急,多次催促南下救援,却迟迟未见音讯。
眼见,刘备都要打到蜀郡了。他倒好,竟然还如此淡定?
枉顾君命?并不是!
信中说了,要刘璋再坚持个两三月,只要雒城不破,蜀郡便可保安然无恙。刘备虽然屡战屡胜,可也是疲兵作战,需要休整。
时机一到,必然一击破敌!
说得轻松,愁坏了刘璋这个便宜老爹。
殊不知,刘循当初带走的张任、冷苞、邓贤等人,全是蜀军的中流砥柱武将,东州兵更是蜀中少有的一支悍兵。
刘璋并不怀疑自己儿子的忠诚和血性,失去蜀郡便是失去益州。益州是刘家的基业,也是他刘循的家业。
无论如何,他怎会将自己的家业置之不顾?
“循儿呀,不管你在谋划什么,都要尽快赶赴蜀郡。否则……你爹,撑不下去了……”
忽而,刘璋看向户外乌黑的云层,心中的惆怅又多了几分。
天空上,落下淅淅沥沥的细雨。
一声旱雷,骤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