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韫一点点的跪进,好给圣人揉手手,结果离得太近,忍不住就又投进阿娘的怀抱,想趁机耍起赖来。眼见公主说什么都不肯松手,圣人却出奇的不见怪,反倒抚着她的散发说:“不若再睡会儿罢,阿娘坐着陪你。”
“我哪敢阿?”
“说是不敢,你别顶我的肚子。回被窝儿睡去。”
“这儿是我家,睡着最舒服,可惜进不去了,儿个头太大了,嘿嘿嘿。”公主指了指圣人的腹部,拿头去顶,好像要钻进去似的。圣人只能抱着公主,任她这样趴着。公主的头不安分,左边晃完,又扭到右边晃,根本不是要睡觉。圣人的手也不安分,开始随着公主的摇头晃脑查看起她碎发间的红肿来。
良久,圣人才说起了正事:“你知道文昌左相李时安么?”
“儿知道,他不是宰相堆里最大的官儿么?”公主以前听人提起过这位文昌左相(尚书左仆射),早知道他是前朝的状元,宗室女所出之子,还知道他曾是皇夫家的人,早年的升迁曾仰赖外戚不少帮忙。母皇登基后,便封他为文昌左相,统领吏部,户部和礼部。因为北唐高祖皇帝登基前曾做过尚书令,在他之后便再无人敢担任此职,尚书省左右仆射就成了宰相之首。其中左相更是大了右相一些,还需负责政事堂宰相议事。他和晋国公是外戚的最大盟友。
“是啊,但阿娘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世。”
“他不是宗室女的儿子?算起来,我还该管他叫声表舅舅?”
“他是你亲舅舅。”圣人叹息一声。
公主扬起头,疑惑的看向圣人。听圣人说道:“他是阿娘同父异母的哥哥,先考碍于自己发令的一夫一妻制,才将他交由宗室抚养。”圣人的话中颇有一番戏谑的味道。从得知真相起,她就觉得父亲对母亲的真心疼爱是有参杂的。所以她很长一段时间里也认同:没有权力和利益纠葛相伴的情感,什么也算不得。所以她答应了皇兄再嫁,嫁给了如今的皇夫。
“他自己知道么?”
“你以为呢?”圣人一个反问,让公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
“那他可有什么不臣之举,阿娘可有对策?”
“实是有的。阿娘早看他不对劲了。”圣人的暗卫这些年已经遍布朝野,地方揭举也颇有功效。她掌握了不少线索,但尚无法拿到关键证据。作为位高知寒的人,她不得不防备左相,探测他的野心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李郁今天会来裙幄宴,对吗阿娘。”
“自是,她是左相的独女。”
“嗯。”公主不知如何作答了,对付一个女儿家显然也不是个办法。
但,“我听说李郁的兄长李襄,怕是不行了。他身子差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