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幕之内,公主拿出了几瓶珍藏的葡萄美酒与她们同饮。几个年轻的小娘子拿起酒杯正欲试,这是她们在家所喝不到的。她们将杯盏藏于大袖小袖之中,没喝过酒的人总要先抿一小下,生怕不好喝又不得不喝。说话之间,宴就这样自然的开了,在坐的嘉宾行令品春,观赏林苑,准备玩至日暮方休。
睿璟因为自己的新名而免不得要接受大家的祝贺,她一饮而尽,喝的心甘情愿,并不将酒换成葡萄汁。而坐在席右的萧芊穗却不那么开心了,她只是有礼的回了大家,仍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对面的的贺国夫人小声和妯娌说道:“瞧,宗室的人就是不一样呢,得了便宜还能如此沉得住气。”
“还是有些大家风范的。”姚太傅的小女儿想到。
于是贺国夫人不同意了:“风范又如何。她是个女儿家,能嫁得好自然改命。她们荆王府剩下那些个鳏寡孤独,虽能承她的情再过几年好日子,但毕竟没有男嗣,早晚呀,得绝户。”
她二嫂张氏附和道:“可不?圣人现在没说,但可别忘了老荆王怎么死的,如今宗室里哪里有人能过继给他,就算有,圣人肯吗?”
“小声,小声!公主在前呢!”姚氏根本不想再听她们嚼舌根。
“怕什么,她怕是连自己的婚事都掌握不了。”张氏不以为然的说道,她的夫婿是晋国公的左膀右臂,她自然是不怕。
韫将芊穗的尴尬神情看在了眼里,她知道堂姐的无助。于是走到了堂姐的案前,此时她正被旁边不远的李郁逗趣儿叫做嫂嫂,她正不知道该如何应承。于是听公主轻松说道:“圣人今只是下旨,娘子就算再喜欢堂姐,此时还不该改叫嫂嫂呢!”
说完,李郁也回笑一番,老实的坐在了位子上,装作无事人一般继续吃酒。睿璟猜她并不知道父亲的身世,否则恶心这桩婚事还来不及,怎会跑来说笑。
芊穗则很是看救星的看着睿璟,对她羡慕不已,于是两人说谈起了从前小时候的几次见面。韫得知这些年堂姐也练习了骑射,很是开心,过几日想要跟堂姐一起骑马去城外耀园赏玩,被堂姐一口答应了。
公主环酒一圈,坐回了首脑上,觉得今年的宴会好也不好。她仍是承袭了以往的规矩,没添什么新点子,但大家似乎都很健谈,毫无落寞的样子。她不知是因为女人平日难以出门的缘故,还是她们有些人聚在一起,仅是口舌就能自满。果然只要是人聚在一起,无论男女,那么攀比就是重要的事情。是以无论裙幄宴还是关宴,底子里都是一样的。人就是人,好在这世上俊男够多,像堂姐这样明媚皓齿的美人儿也多,如此清丽,能观望着也算是雅事。公主在这宴会上最终还寻到了姚靖岚,任楚女,和念一的族妹顾曼莘这样的好友,也同约她们去了耀园。
其实只要想寻,无论在哪,都还是有志同道合的人儿的。待去了耀园,公主要同这几位能品诗断字的名门娘子说道说道开办女子学堂的事情。
宴会结束后,几案上的很多食还没被动过。娘子们整一日动筷都是小口小口的,生怕多吃了惹人笑话,所以剩下许多。公主到日暮时已饿急了,即使就要回宫,还是忍不住大塞了几口充饥,而后才将剩下的御食赏给园东那些未走的百姓们品尝,从而获取一波人心。
可安禾却大胆道:“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不赏给奴婢吃呢?”
“傻安禾,咱们回去再做新的呀!”
睿璟其实不知道,李郁也是个能沉住气的人,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家中兄长不中用,她才开始上心帮父亲做事。她以为公主现有的一切,都是她以后该有的。除此之外,公主赏给武状元的腰带也让她倍感吃醋,因为褚家郎君乃是她心心念的未婚夫。他如今将公主的腰带当宝贝般携用,岂不是让她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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