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看着失魂落魄的杨旭，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我真正要和你说的……”
“轮回阵的伤害是直接作用于灵体上的，这也是为什么你女儿的灵体会如此虚弱。”
“她生前所受到的伤害，在死后，在灵魂上，又遭受到了无数遍。”
“活人可以靠死亡来逃避痛苦，灵魂又该何去何从呢……一遍又一遍的伤害，已经把那些伤痕刻在了你女儿的灵魂深处”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我想要告诉你的的，我最想告诉你的就是……”
“你的女儿，是一个好人。”
“一个真正的好人。”
“生前遭受虐待，死后无尽轮回，哪怕是品质再坚毅的人，恐怕也得忍不住化身为厉鬼了。”
“可你的女儿没有……一如你所见，哪怕伤痕遍身，她依旧善良，依旧不愿意化身为厉鬼去伤害其他的人。”
“有人说，一个人是好是坏，对一个人的评价，须得盖棺定论。”
“但我觉得，有些人的死亡本身也就是一场巨大的作秀。”
“真正能够定论一个人秉性的，不是生死，而是灵魂。”
“哪怕受尽磨难，你的女儿依旧善良……我想，她没有辜负你五年来所吃的苦头。”
方晓平静的说完了这番话，然后默默的看向杨旭……他很害怕这个爱女心切的男人悲伤过度，现在就随他闺女去了。
到时候……一人送葬，两人升天。
就该轮到方晓忧伤了。
但出乎意料的，杨旭并没有什么过激举动……至少表面上没有。
他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再见……”
杨旭轻声说道。
“这辈子……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他然后又补充道。
……
方晓向前跨了一步，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现在的他是灵魂状态，有个坐标，一秒千里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便是轮回之法，以灵体指引灵体远去。
方晓看着眼前那团淡黄色的光芒，然后默默的走上了前去……他要指引杨旭的女儿前往轮回。
走到跟前时方晓却是愣住了……女孩竟然在流泪？
鬼魂也会哭？
方晓揉了揉眼睛，再次向前看去……没错，眼角边确是有一粒小小的晶莹。
方晓有些默然，也有些无措。
“我可不能多管闲事了……”
方晓对自己说道：“自私的人往往活得最好，我要自私。”
他于是走上前去，一只手画动法咒就要送女孩儿离开。
但不知怎么的，他却总觉得女孩儿眼角的那颗泪有点……晃眼睛。
“这也是为了更好的画符嘛，为了让自己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