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习惯性地认命了，就像那颗石珠不再说话，那条枯手不再动弹，他就当它们不存在。
被关在这里与自己过去畏缩在家中没什么区别，用不着那么快回去。
钱不重要，自己早就没有了要结婚的诡异想法。
用不着焦躁，这一辈子没完成的任务多了去了，你该明白自己的无能。
不要将自己置于进退不得的尴尬位置上，废得彻底点，好好躺在泥堆里，不要欺骗自己，也不要被别人欺骗。
你只能顾自己。
你只能做自己能做到的。
你回应不了任何人的期待。
你绝不会成功。
......
升河感觉自己又能得过且过的时候，老警探打开了他的牢房。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老警探开口说道。
“什么忙？”
“我想让你当我的副手，跟我去一趟凤凰号。”
“为什么找我，我是个犯人啊。”
“你不是被征召了吗？”
“不是没证明吗？”
“我信你！”
“？”看着老警探一脸严肃，升河差点信了他。
穿上淘汰的领路人装甲，升河对坠落城的贫穷有了新了解，没有辅助模块，不带孢子电池，半驱动控制（机甲行动靠检测使用者的肌肉动作），没有驾驶员适配程序，这似带手脚鸭蛋的机甲如此原始，让升河有点惊讶。
更离奇的是，它靠生物能运行——一台机器要吃饭，你敢信。
老警探与升河出了拘留所。
只有一条大街的坠落城第九区，没有隐秘，标志性的梧桐树延伸向城外，像个箭头，直直地指向远处坠毁的凤凰号。
“其他人呢，到哪家吃席去了吗？”
阳光很明媚，街上却很冷清，升河第一天来的时候围观他的人不少，今天却没一个人。
老警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走吧。”
“好。”
断裂的凤凰号其实离得很远，它不仅仅是看起来像山，七千米的高度，在这一片平原上独一无二，登上它的顶端能够俯视整个大洲。
从白天走到黑夜，没有道路，没有旅人，这里是一片蛮荒之地。
白天跟一群角兽殴斗，装甲的战力之低刷新了升河的认知，升河被暴揍了一顿，他没有猎取到食物，晚上只能跟满脸嘲讽的老警探一起刨魔鬼芋吃，这开着一朵大花的植物，像旱地上的荷花，地下的根茎是空心的，里面有满满的糖水，剧毒，不过装甲吃无所谓——这装甲除了提取生物质燃料，还会将净化的营养物质渗透到使用者皮下，理论上这个装甲的使用者是不需要进食的。
装甲没有巡航系统，天黑后，升河和老警探只能停下休息。
“没有飞船吗？我们赶路过去，至少还要一天啊。”
“凤凰号的主舰力场还在运行，所有的力学发动机在这里都会失效，飞船开不进来。”
“是这样吗，怪不得这里这么荒凉。”
“早点睡吧，明天我们早点走。”
“不选个人守夜吗？”
“用不着守夜，我们吃了魔鬼芋，大型兽类里没有能忍受这个味道的。”
“我还觉得味道挺香的。”
“可以让星系变成死域的白明毒剂也挺香的。”
“你闻过吗？”升河听说过白明毒剂的大名，这本来用作强效溶剂的玩意，升温到度，就会化作恐怖毒药，以辐射的方式扩散。
“没闻过！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