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宁姐，你说什么呢？”
长孙无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问了一声。
李秀宁扶住她的双肩，正视着她的眼睛，再次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杨昭？”
这一次，长孙无垢终于听清楚，脸畔那一丝羞晕，更染红几分。
“秀宁姐你说什么呢，杨大哥可是你的丈夫！”长孙无垢避开了李秀宁的目光，假意拢了拢鬓角青丝。
“你没问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他？”
李秀宁语气加重，再次将她扶正，非要逼着她说出心里话。
长孙无垢被她问的惊心动魄，心儿一时就乱了，张口就要说出什么。
话到口边，却被那一丝理智，强行给压了回去。
“姐姐这话问的，杨大哥文武双全，仪表堂堂，洛阳城哪个姑娘不仰慕他呢，我当然也不例外啦。”
长孙无垢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却用一种含糊不清的方式来回答。
李秀宁却没那么好糊弄，厉声道：“我问的不是那种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无垢，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秀宁姐你想多了，我是对杨大哥很敬重，却不是你想的那样~~”
长孙无垢依旧没有正面回应，但这话的意思，似乎表面她对杨昭，并非有男女私情。
她的这个回答，多少让李秀宁松了一口气，心头的那根刺算是拔了下来，脸上的严肃的表情，悄然褪色。
“我就说嘛，你与二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怎会喜欢上一个已有妻室的男人，我认识的无垢，应该没那么傻。”
李秀宁脸上浮现几分笑容，一时间轻松起来。
长孙无垢却脸色一变，急是否认道：“秀宁姐你误会了，我与世民哥哥虽然自小相熟，但我素来只将他当哥哥般敬重，从未有过半分他念，更谈不上什么情投意合，秀宁姐你莫要胡乱猜测。”
听得此言，李秀宁身儿一震，眼中闪露一丝诧异。
她便道：“二郎他对你可是颇为钟意，他可不想做什么兄妹，无垢，你们自小相熟，难道当真对他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吗？”
“秀宁姐你都嫁与了杨大哥，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时时相处，难道你对杨大哥就有男女之情吗¨々？”
长孙无垢一声苦笑，却用反问来回答他的质问。
“我对他——”李秀宁语塞。
她本想承认，自己对杨昭已萌生了一丝莫名的情感，虽然很单薄，但她却知道，那是一个女人，渐渐开始对一个男人有好感时，才会有的情感。
只是，她玉面罗刹的骄傲，却不愿让她在长孙无垢面前承认。
石亭中，一时沉默，两位佳人皆缄默不言。
这个时候，婢女翠儿前来，说高士廉要走了，叫她一起回府。
“秀宁姐，有句话叫‘英雄不问出身’，现在这个世道，已经不再是咱们世家独大的天下，杨大哥年少英雄，气度非凡，绝非池中之物。
无垢劝你一句，早些放下对他身世的成见，好好待他吧，莫要让他真的寒了心。
一个男人，若是心真的寒了，你就永远别想再找回他了。”
长孙无垢留下了一番衷告劝说后，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了石亭而去。
“英雄不问出身么，这小妮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李秀宁望着长孙无垢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小径那头，当确认李秀宁看不到自己时，长孙无垢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你适才说的是真心话么，怎么翠儿瞧你时不时捧着那李家姑爷给你写的词痴笑，倒像是真的喜欢他呢~~”贴身婢女忍不住说道。
“多嘴！不准告诉别人，懂吗！”长孙无垢脸畔一红，回头瞪了婢女一样。
翠儿哦了一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长孙无垢抬头望了一眼明月，幽幽发出一声怅然轻叹。
…
两天后，唐公府。
天光放亮，鸡鸣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