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铁一路狂奔,汗水湿透衣衫。
但那人还是追上雷铁,挡在雷铁面前。雷铁想,完了!
那人说,你的轻功进步不少!
雷铁这才知道,不是那个女魔。月光下定睛一看,却原来是自己的恩人。
雷铁顿觉轻松,连忙跪拜。
雷铁知道,自己的恩人便是江湖人士到处寻找的断肠剑司马青衫。
司马青衫带着雷铁,一路北进,来到河口镇。
河口是无定河汇入黄河之地,水陆交通便利,小镇很是热闹。
吃过饭,两人踏着夕阳余晖,来到附近临河山上的一个农家小院落。小院有三孔土窑洞,周边数里没有人烟。
雷铁不禁惊诧。
两人便住在这里,雷铁不再漂泊。
雷铁每天潜心练功,上午练轻功,下午练掌法,晚上挑灯夜读,很是勤奋。
司马青衫并不干涉,只是,在雷铁练功时,经常默默注视。
司马青衫说:“练轻功,身子要轻,但脚步要沉!”
这一句,雷铁能听得懂。
司马青衫说:“这一套天鹰九掌,用情至深呢!”
这一句,雷铁听不懂。
夕阳西沉时,司马青衫会坐在小山头上,一边喝酒,一边凝望着远方。彩霞染红黄河,染红无定河,染红两河交汇的河口上奔涌的浪花,也染红司马青衫的眼睛。
司马青衫总是带着面罩,雷铁很是疑惑,但又不敢问。
雷铁的生活很平静,也很规律。练功读书之余,就是隔三岔五去河口镇上买一些生活用品,重点是买酒。司马青衫一天一葫芦,雷打不动。
一次,雷铁打好酒,在街上遇到三个人。走在前边的是一个带着兜帽面部遮纱的女人,身后跟着两个女孩子。雷铁感觉这两个女孩子面熟,好像哪里见过,忍不住驻足。两个女孩子看见雷铁,惊喜道:“是你!”
雷铁这才想起,这两个女孩,便是雁门山上逃离的那两个女孩儿,心里不由一阵高兴。
那女人回头怒喝:“快走,不得和陌生人说话!”
两个女孩儿低头匆匆赶上去,又回过头来,对着雷铁微笑。
雷铁回去,把见闻告诉司马青衫。司马青衫一阵沉默,然后微微叹气。
夕阳西下,雷铁从河口镇买酒回来,吃惊地发现恩人正在练功。上山已一年,他从来没有见过。
司马青衫手握被燕山四恶所说的断肠剑,剑长三尺,呈三角状。剑虽笨重,但在恩人手里却挥洒自如。
一招一式,呼呼生风。剑气凛然,秋林萧瑟。突然跃起,声如裂帛,草木惊悚,宿鸟横飞。黄河涛涌,流霞变色。
雷铁顿时发呆。
一天中午,雷铁正在练功,突然有人来到身边。
那人一袭白衣,头戴兜里,白纱遮面。
雷铁一惊,这个女人他见过,就是两个女孩儿跟随的那个女人。
雷铁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这个女人便是圣湖仙子柳叶梅,一把柳叶剑使得神出鬼没,十年前在岳家军屡立战功,后来突然消失,隐迹江湖。
雷铁躬身施礼,道:“敢问女侠高姓,来此有何见教?”
柳叶梅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小毛孩儿,我见过你!”并不停步。
雷铁举剑一档,说道:“女侠请留步!”
柳叶梅剑鞘一横,便朝着雷铁头上扫过来。
雷铁向后一退,举剑还击。
柳叶梅吃惊非小,道:“噫!小毛孩子一个,还有点儿能耐!”本欲再次攻击,司马青衫走出门来。
司马青衫平静如水,问道:“何方神圣,来此有何贵干?”
柳叶梅惊喜道:“司马大哥,你真的在这里?我是柳叶梅!”说完,撩起面纱,露出一张笑脸,灿若桃花,眉目春风。
司马青衫带着面罩,依然平静,拱手道:“原来是柳女侠,好久不见,失敬!失敬!”
柳叶梅梨花带雨,动情道:“司马大哥,军营一别,你音讯全无,我踏遍江湖,找了你十年。今天总算见到你了,你就不能邀我入室一叙吗?”
司马青衫难堪一笑,说:“抱歉,柳女侠!我已退隐江湖,心如止水。女侠如有困难,我也许可出手相援。除此之外,恕我怠慢了!”
柳叶梅泪流满面,颇为委屈地进前一步,柔声呼唤:“司马大哥……”
司马青衫不为所动,双手抱拳,说道:“柳女侠不必如此,恕我失陪了!”说完,转身回到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