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别吓他，他又不是海里捡回来的，亲子鉴定都做过呢。”
霍玲白了他一眼，继续说：“在上世纪年代后，九门遭遇了一场变故，很多人的历史都被捅到了上面去。为了保护后继者，张大佛爷展开了一场清洗，把很多老一辈人都关了进去。九门的第二代，也就是我这一代，是在上面的人监视下成长起来的，去学历史学考古，加入工作队，只知道要为上面的人找一个东西。
“我们的第一站是南海，就是在那里，我们遭遇了一些异常情况，很多人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异变，皮肤硬化成鳞片，长出鳍，晚上无法入睡，身体不由自主地像蛇一样行动。我们分析了血液后发现了一组异常的基因片段，将它称为龙毒，是一种比现代蛇更古老的生物的特征。那就是海龙王。
“为了缓解龙毒，我和你爸爸去了很多地方，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虎头山这里。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像唐僧西天取经一样，逐渐发现了天庭、七大圣和西王母、海神对抗，张家和汪家对抗的故事，以及更广阔的故事。
“海龙王这种生物，是很古老的时代南海人拿来进行人蛇共生的物种，如果开发得当，便能向更高层次的物种进化。但是在我们的发现里，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和西王母、海神一样的王。天有四方，东南西北，每一方各有王座。南海有祝融王，西海有蓐收王，北海有禺猇王，东海有句芒王，每个王座掌握着那一方的鬼洞，南海曰归墟，北方曰终极，东方曰汤谷，西方曰虞渊。
“但是，每个王座之上，其实有两个古神王，分别掌握鬼洞的‘权’和‘能’。就是说一个王可以调动鬼洞所蕴含的权力，另一个王可以使用鬼洞的庞大能量。无论是西王母还是所谓的海神，与这四个王座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四个王座分别代表着四个拥有上百万年历史的古文明，都掌握长生的技术，只是方法和形式不同罢了。
“在虎头山下面是一处鬼洞，属于大荒西海，走到这里，我们也还不知道它归属哪位王来控制。但是在南海，我们遇到的应该是掌握能量的祝融海龙王，因为权力之王的特征是挂符，能量之王的特征是巨大强横的肉身。
“好了，我们能够传授给你的知识只有这些了。在海神和西王母寻找长生的路上，必定会在四大王座和他们的古文明中留下痕迹，很快，你就会与他们交手。”
顿了顿，霍玲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掩面转过身去。
黑太郎叼着烟走过来，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即使到今天，我也不知道你曾祖父究竟在当年留下了怎样的布局，他肯定去过南海，也知晓四大王座的事情，否则就不会用这样漫长的布局来让你出生。你是南海之子，也沐浴过西海和北海的神光……”
……
灰太郎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感到双瞳灼热得发胀，热雾在肺里撕扯着，呼吸吐气都带着腾腾的蒸汽。
短时间内不能再读取蛇的费洛蒙了，他对自己说。
但是老爸老妈说的这番信息的确对他有巨大的帮助，将很多关键环节的缺漏填补上了。
大荒西海，从这里开始向西蔓延不知道多少土地，是蓐收王座上的两位古神王的领土范围。想到这一点，他没来由地觉得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他也是继承了祝融王座的人，而且从老妈的描述来看，祝融修罗王应该是掌握权力的那位王，他右手上的青铜龙符就是证明。
他对苏难说：“这次稳了，虎头山下面肯定是一处古神的传承，虎头山应该就是古籍里的‘白银地虎山’。”
又在村庄里待了两日，第三天，两人在晚上十二点上了山。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是因为黑瞎子之前被穷奇黄金猿和海龙天使伤到，倒不是什么重伤，不过在坚持了一天后就被送去县城的医院了。现在的施工队还在继续开山炸石挖洞，但到了晚上已经没有人再监视了。
两人到了虎头山的半山腰，找到之前那处异常高大的大树。苏难猜测，这应该是类似于标记的东西，是五十年前假装修路的那伙人留下来的标记，防止自己回来后找不到地方。
探穴测位这种事情是九门人的长处，也是每个汪家人必训练的科目。苏难取出遥控的钻地机器人和金属探测仪，带着四号宠物穷奇黄金猿走出离大树二十多米的距离，在草丛间开始勘探。
灰太郎靠在树干上看月亮。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一堆乱石上，站着一道人影。
起初他以为那是哪个施工队的工人或者当地村民，但细看之下，他发觉不对。目测过去，那人影的体长在两米以上，有一条长长的尾巴，面部呈三角状，极为狭长，像是狐狸。
它一直看向这边。
深山老林修炼成精的狐妖，还是鬼神中的山魈？
灰太郎跟苏难知会了一声，便向那乱石堆走去。
两地距离不过两百来米，中间没有多少树木，都是些杂草灌木和碎石。他启动了脑后的猕猴王装置。
脑后绽放出三对机械翼，带着绚烂的紫色光芒，如蜂翅一般极速震动，又似刀锋凛冽，上面的羽毛组成了耳朵的图案。
灰太郎一边往人影的方向走，一边轻轻扇动光翼，通过风捕捉声音。他听到了那生物发出的呼吸声，听到了生物的身体结构，听到了他的爪子拨动土壤里植物根茎的动静。
那确实是一只犬科动物，但是体型比一般的狼或狗都要大得多，浑身灰白兽皮，没有毛发。姑且叫它狐狸吧。
灰太郎一时间也无法判断那究竟是个什么物种，便采取了他的一贯作风：猥琐发育，静观其变。
你不动，我也不动。
他停下脚步，一人一兽就这样互相对视着。
当然灰太郎并不是在发呆，而是靠猕猴王装置带来的强大听觉系统，观察四周环境，在脑海里模拟进攻方案。
海龙天使就潜伏在他脚下的地面中，这也是灰太郎最近才发现的，海龙天使身上散发出的凤凰电可以使土壤金属化，或者让身体极速震动，分离成粒子态，在固体间自由活动。
至于其他宠物，赛太岁、鹏甬王，都还封关在金属箱内，和其他装备一起放在大树那边。
荒郊野外，总不可能碰上一只野兽，就是修为超过十万年的兽尸吧，他心想。这时候他之所以在和狐狸僵持，更多是抱着打发时间等苏难找到入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