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讪讪一笑道:“最不喜是离别,小弟原本还想着,不惊扰兄长,偷偷摸摸离开。不想兄长竟然早已猜到,小弟的心思。”
宋江拉住武松的手,语气极其坚决的说道:“为兄不阻你回去,但贤弟也不应该不让为兄送你。”
武松哈哈一笑,二人骑马出了沧州城,沿着官道直行。宋江送了武松一程又一程、翻过一山又一山,转眼已送了二十里之远。
在武松的再三要求下,宋江这才依依不舍,送给武松一只信鸽,方便武松和自己联系。
武松沿着官道一路纵马,次日晌午便到了景阳冈附近。
景阳冈临近官道,是阳谷、清河、临海三县通往沧州必经之地,每日来往客商不绝。岗上有一酒家,唤作三碗不过岗,专供来往客商歇脚之用。
毒日当空,好似要将天地烤焦一般。夏蝉似乎也怕了这日头,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天地一片寂静。官道无人,迎宾小二半躺在院门大树底下。
一阵凉风拂过山岗,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一阵达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迎宾小二不敢再有迟疑,起身眺望官道,只见武松一个潇洒的翻身下马,迎宾小二立马满脸堆笑跑上前去。
从武松手中接过缰绳,迎宾小二有如机械一般,说着欢迎词:“欢迎客官光临小店,小店的十里香远近闻名,喝过的没有不叫好的”。
武松从怀中掏出数枚铜钱,嘱咐道:“洒家这马,可是刚买的胡马,麻烦小二哥好生照料。”
迎宾小二见了赏钱,立时来了精神,大喊道:“客官尽管放心,本店的草料最是新鲜。吃过小店的草料,您的宝马,一定会更加精神百倍。”
武松不再理会迎宾小二,转身进了酒家大院。酒家大院大门上方,有一张白帆迎风招展,帆上有‘三碗不过岗’五个大字。酒家大院四周种有一排栗子树,栗树底下旅客的轿子、货车、箩筐一字排开,其中正对酒家大堂的六辆货车上,还有平安镖局的燕字旗。
武松方进大堂,守在门口的跑堂小二,满脸堆笑的小声道:“欢迎客官光临小店,小店现下有不少客人在午休,烦请客官,待会说话动作小些,以免影响到其他客官。”
武松默默点头,双目如鹰扫视大堂。只见大堂内,除了三位低语饮茶的镖师,其他的人都趴在桌上休息。
武松低声道:“听外面的小二说,贵店的十里香味道不错,先来几碗尝尝。另外再来一斤牛肉、两斤面、三样小菜填一下肚子。”跑堂小二闻言,迅速的记下菜名。
小二语带歉意的小声解释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以往这个时辰,小店一般没什么客人上门,厨房师傅都在午休。您点的热菜,可能需要多等一会。”
武松浅浅一笑,低声道:“没关系,那就先来几碗十里香解解渴。”
不多时,就见跑堂小二端着一壶势力香和一碟花生米,走到武松跟前。跑堂小二语带歉意,为武松满上一碗酒。
酒香四溢,勾起武松酒瘾,武松有些不耐呵道:“小二哥你怎这般啰嗦,我跟你说了没事,那就是没事。”语毕,武松拿起桌上美酒,就往嘴里倒。
小二有些无奈,忙阻道:“客官慢些,这十里香……”话音未落,武松已将碗中美酒饮尽。
武松笑道:“你家这十里香味道果真不错,有几分松鹤楼透瓶香的味道!”说话时,武松又自顾自的满上一碗透瓶香。
跑堂小二低声回道:“客官果然是一个懂酒的行家。不瞒客官,我家酿酒师傅,曾在松鹤楼做工二十栽。虽然没有得到透瓶香的配方,但是也学得了一丝松鹤楼的酿酒方法。”说话间,武松又是一碗十里香下肚,但神色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武松将壶中美酒倒尽,笑道:“小二哥,你家十里香味道的确不错,可惜就是量少了一些。”说完武松,仰头一饮而尽。
跑堂小二小声回道:“客官海量,小店的十里香,还有一个诨名三碗不过岗。”
武松笑道:“我说那帆上怎么写着‘三碗不过岗’,原来是指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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