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威恼火二人的撺掇,对此耿耿于怀喋喋不休:[pac]
“是是是,我知道,这姑娘确实不错,我也存了些心思……可我们还不怎么熟悉,你们今日这么一整,我还怎么好意思来这老酒陈巷?怎么面对人家姑娘?[pac]
更何况我还年轻,我今日说出这般话,却还没有成亲的打算,我堂堂七尺男儿,一个唾沫一个钉,再作迟疑,人家如何看我?为人轻浮,出尔反尔!”[pac]
董威越说越气,原本杜秦川还在欣慰这最爱流连宜春院的二傻子枪王怕是动了真心思,任由他生着闷气懊恼,这会见他仍喋喋不休,不禁恼将起来道:[pac]
“行了,瞅你那点出息。咱们女子十五便可嫁人,那姑娘高低也有二年纪,思虑这事倒也不算孟浪,你若担忧与人家姑娘尚不熟络,便以今日思虑不周为名,却再与人家姑娘来往试探一年半载,等熟络了,你心境又有所变化,想成亲了,不就水到渠成了吗。”[pac]
董威兀自苦恼,其实杜秦川和童猛还是有些理解他的,毕竟他平日虽流连宜春院,可用他的话来说那是游戏人间,磨炼枪意,真到找个姑娘成亲,目前还没做好准备接受。总感觉从少年郎成有妇之夫的感觉很不真实。[pac]
酒足饭饱,三人都饱了七分,夜色已深,董威去结了账,这倒非他人傻钱多,今日这么一回事,老掌柜事后必然会知晓的,两人又是自己带来的,事情出在今日要是让这二人掏了银子,不知道老掌柜会怎么看,且万一杜秦川这厮再与老掌柜说些不该说的……[pac]
董威不敢想,但是觉得这缺德的杜老四干得出来。明智了一回,结账时夸了老掌柜的千金亲手所酿果然滋味非常,让老掌柜畅然不已,不知闭店后得知此事后的老掌柜什么反应……[pac]
为了度过这段尴尬期,董威决定过些时日再来……只是有些舍不得邻家妹子感十足的掌柜闺女……[pac]
三人虽非不能饮,却也非海量,今日畅饮,已是微醺了七分,最不济的便是董威,脚下已是虚浮不定,有些摇摇晃晃,也是因为对着掌柜闺女借酒壮胆,后又埋怨二人郁闷喝了不少,当下最是不堪。[pac]
三人互相搀扶着走了大半路,杜秦川突然停下道,“离镖局不远了,再转两条街巷便到了,童猛你搀扶着点董威,我今晚还有些事,晚点再回镖局。”说罢,把二傻子枪王交给体壮如牛的腹黑,匆匆离开。[pac]
“这老四,没人性……这么大晚上能有什么事……”童猛只好接过董威,看着杜秦川离开自语道。[pac]
“不消说,定然是去沈员外府上,至于干什么……”二人向来是不信杜秦川频繁拜谒的是沈员外那个糟老头子,嗯,肯定是沈家的千金小姐![pac]
“这么说来,杜四和董威都算是有了眉目……小丑竟是我自己……”今晚功不可没的童猛发觉这个事实后,直接愣住了,“苦也苦也……”[pac]
二人不知道,杜秦川去沈员外府上,还真不是为了千金小姐,糟老头子就是他的目标![pac]
过了几条街转入诗书巷,这街巷,文绉绉的命,街里街外住了不少书香门第,这沈员外府亦是其中之一。[pac]
话说这沈员外是咸通年末的进士,时逢懿宗僖宗二帝,天下失衡,僖宗为黄巢逼入蜀地,曾于昭宗朝致仕,后昭宗为朱全忠裹挟,沈员外弃官而去,不久朱氏果真篡逆,直至先帝朝复致仕,做了一年多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先帝宠信伶人,沈员外遂以年迈体弱,告老还乡,至今也不过方才耳顺之龄。[pac]
杜秦川轻叩门扉,大门打开,门童见了杜秦川,却不诧异来访时辰,显然见怪不怪,当下开了半扇大门叫杜秦川入内。[pac]
门童将杜秦川引至正堂,沈员外却不在,门童叫侍女前去通报,不一会,沈员外才从内室出来。[pac]
“沈老先生,叨扰了。”杜秦川抱拳行了一礼。[pac]
“不扰不扰。”沈员外摆手道,“前日遣府上下人去镖局请杜四爷,未逢其时,便留言教四爷得空前来一叙,未曾想四爷此时前来。”[pac]
杜秦川连忙道,“狐朋狗友起的诨号,老先生莫要如此称呼,折煞我也,便呼我小友便可。”[pac]
言罢,从怀中掏出一包裹,“此为前些日自河中带回的风湿草药,对老先生的腿有些许助力。”[pac]
“上了年纪便都如此,不过小友一片心意,老夫便收下了。”沈员外摸摸胡子,笑眯眯地接过置于桌上。[pac]
“老夫此番叫小友前来,一来承蒙小女早前受小友照拂,二来我与小友投缘,知晓小友素来习武,手头曾有一物,是为先年友人托付,老夫有心算无意,这些年只觉得小友投缘,想把这物件交于你。”沈员外终于说明来意。[pac]
“与习武还有关?”杜秦川来了兴趣,不禁问道。[pac]
“据我那先年友人所述,此物若得修习,不仅须习武的才俊,还需品性端良豁达,为人正气凛然。”沈员外回忆起那友人,有些感慨地为杜秦川解释道。[pac]
“还有要求?只是这正气凛然我倒有些许符合,这端良豁达却不甚相近……”杜秦川皱眉道。[pac]
“无妨,我那友人说了,这物件想要真正修到机制,便是千年也难得遇此惊才绝艳的大才。故此,我留意了这么些年,也没什么意思了,小友对老夫如此有心,便把此物与你,你若观之合意,便可细细研习,若不相性,你行走江湖,便替我物色它的主人吧。”沈员外说道,杜秦川听得不明觉厉,要不是这位是曾任前朝宰相的人物,必然按大忽悠处置。[pac]
沈员外从怀中掏出一本线装书册,面皮写着三个大字:《抱朴经》。正准备细看,这时屏风后转进一道倩影。[pac]
“杜郎来了,天色甚晚,如何不早些时日前来?”沈小姐傅粉施朱,吐气如兰,启齿道。[pac]
“我的不是,思虑欠周,今日叨扰给老先生和小姐添麻烦了。”杜秦川赶紧道。[pa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