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走进了门卫室，“老李，看报呢？”
之前来找过冉秋叶几次，和这位门卫老李混熟了。
这个年代，什么叫会来事儿？
见人就散烟呗。
何大清每次见着李师傅，不仅仅是先散烟，一起吞云吐雾一番。
临走了，都会把抽剩下的半包烟，留给他。
而且，何大清随身空间带着不少牌子的烟。
遇到不同的人，散的烟，当然也不同。
见人下菜碟的本事，很是炉火纯青。
遇到杨厂长、李副厂长这种，就散特供香烟。
遇到陌生一些，但又可能用得到的，就散中华烟。
让他们一接过烟，就肃然起敬。
心里寻思，“老何这个人啊，不简单。”
“绝对是有大门路。”
“有啥事儿，我尽量能帮就帮一下。”
“结个善缘。”
“万一以后用到他呢？”
六十年后，为了装逼，谁都可以咬咬牙买一盒中华揣兜里，撑撑门面。
这个年代就不同了。
不到那个级别，没有那个实力，没人会特意买中华烟撑门面。
买不起。
太贵。
饭都吃不上了！
买中华装逼？
而且，这个年代生活圈子小。
周围都是同事，工友，邻居。
谁不知道谁的底细？
装什么逼？
装给谁看呢？
所以，何大清空间里还装着一些稍微普通的烟，香山牌。
那是给自己工友或者邻居散烟用的。
在他们面前散中华？
特供？
不是没那个实力。
只是，装逼效果不明显。
还容易让别人起红眼病。
说起来也怪，往往越是身边的人，越不愿意看见你过得好。
许大茂和阎解成就是最好的例子。
何大清第一次把抽剩下的半盒中华烟，留给了李师傅。
可以说把他吓着了。
“这可万万使不得。”
“我真不能收您的烟。”
“这烟贵着咧。”
何大清好说歹说，门卫老李才把烟收下。
从那以后，见着何大清，态度就热情多了。
今天，李师傅正百无聊赖的坐着，突然就看见何大清进来了。
急忙站起来，笑道：“何先生，您怎么来了？”
“又找冉老师？”
何大清道：“老李，跟你说了，喊我老何就行。”
“什么何先生的，不必要见外。”
“再说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厨子。”
“放旧社会，就是伺侯人的。”
19
“当不起何先生这个称呼。”
门卫老李笑道：“您绝对不是普通的厨子。”
“就绝对是有大本事的人。”
“我这双眼啊，毒着呢。”
“看人贼准。”
“再说了，放古代，我还不是伺侯人的？”
“现在？我们都是光荣的工人阶级。”
“不丢人。”
“我这就帮您把冉老师叫出来？”
何大清急忙喊住他，“我今天不是来找小冉的。”
“我是来找老孙的。”
“你帮我通知一声。”
门卫李师傅还纳闷呢，“找哪个老孙？”
“学校里，好像没有姓孙的老师。”
何大清道：“怎么？”
“你们校长不姓孙？”
“换人了？”
“不应该啊，我怎么没听说呢。”
“昨晚还一起喝酒呢。”
昨晚喝个屁的酒。
也就是在孙校长家聊了会天。
何大清这家伙，习惯了扯虎皮拉大旗。
不由自主的，就要在门卫老李面前，表现出自己和孙校长很熟的样子。
果然，把门卫老李唬的一愣。
“您还认识我们校长？”
何大清道：“那必须认识。”
“他还喊我一声哥呢。”
门卫老李心道，果然，就知道这何先生不是普通人。
幸好之前他每次来，自己都没有为难他。
“行，我这就去通知孙校长。”
何大清道：“对了，他如果让我进学校。”
“你就告诉他，我不进。”
“让他来门口见我。”
门卫老李虽然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下了。
让何大清稍微坐一会儿。
就屁颠屁颠的去通知校长了。
没过多久，孙校长就快步走进了门卫室，“老哥，您怎么来了？”
“怎么这么见外呢？”
“还不好意思进学校？”
“太生分了。”
“走走走，去我办公室，咱们好好聊聊。”
“昨晚在我家，聊的现代诗歌，我是意犹未尽啊。”
“哥啊，您是个有大才华的人。”
何大清摆了摆手，“老弟，我真的不能进你们学校。”
“我不是跟你见外。”
“我是有苦衷。”
孙校长一愣，“怎么回事儿？”
“让您说的，好像我们学校，有母老虎似的。”
“谁还敢不让您进？”
何大清又开始飙演技了，叹了口气道：“老弟，你也知道，我和小冉结婚了。”
孙校长还没说啥呢。
可把一旁的门卫老李给惊着了。
什么？
我没听错吧？
何先生，和冉老师？
结婚了？
真的假的？
我还以为……
他是冉老师家里的长辈。
感情说来说去？
人家是两口子？
他俩的岁数，差的也太大了吧？
这谁能不惊？
孙校长道：“嗯，我当然知道。”
“怎么？”
“总不会是我小嫂子，不让您进学校吧？”
何大清叹气道：“老弟，你还真是没猜错。”
这下子，轮到孙校长吃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何大清道：“你也知道，我俩年纪差的太大了。”
“结婚呢，是偷偷摸摸的。”
“小冉不敢让她父母知道，甚至不敢让她同事知道。”
“小冉要求我们俩尽量低调，对我们的关系，尽量保密。”
“我只能尊重她的决定了。”
“也许，她是想着方便以后离婚改嫁吧。”
“毕竟，我年纪大了，还能陪她一辈子吗？”
孙校长皱眉道：“我这小嫂子，怎么能这样？”
“这也太气人了。”
“哥，您是什么意思？”
“用不用我跟她谈谈？”
“批评一下她？”
“让她树立正确的婚姻观？”
何大清装出怂怂的样子，急忙道：“老弟啊，那可万万使不得。”
“小冉肯定会生气的。”
孙校长道：“那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是这种地下婚姻吧？”
“这也太不像话了！”
何大清道：“我也想改变现状。”
“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打听一下，小冉的父母住哪里？”
“在哪上班？”
“我寻思着登门拜访一下。”
“毕竟，若是一直瞒着老丈人和丈母娘，像是我在骗婚似的。”
“良心上，十分过意不去。”
孙校长一听，点头道：“老哥，您说得对。”
“是得及时跟小嫂子的父母坦白。”
“越是瞒下去，问题越大。”
然后，很痛快的把冉秋叶父母的信息都透露了。
“哥，这样，我也在学校里，把小嫂子已经结婚的信息，透露出去。”
“让大家都知道，小嫂子的老公，是我哥。”
“让她想瞒也瞒不住。”
何大清心道，看看，果然是当校长的。
水平就是高。
自己这次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都不用自己开口。
何大清道：“也行。”
“不过老弟啊，你一定要把我摘干净。”
“是你无意透露出去的。”
“绝对和我没关系的。”
“不是我让你这么干的。”
孙校长很懂，“这我还能不明白吗？”
“哥，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