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的胭脂店,府上的灶房,没了。”云裳仔细地回想道。
“灶房?可曾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温旬蹙眉道。
“早上吃的冬瓜粥,中午吃得……啊,是她自己做的点心!”云裳大惊失色道。
“那点心现在在哪?”温旬问道。
“应该还在灶房。”
“你叫人先去取来。”温旬摸了摸虞绮滚烫的额头,转头问云裳道,”去请了医师没有?”
“已经派下人去请了。”云裳回答道。
“这半夜,医师都不在医馆,最近的医师离此也要五里地,这一来一回地耽搁时间,她现在这样如何支撑得住?”温旬说完,心中主意已定,当即扶起虞绮,将其背在身后,起身就欲走。
“啊!公子使不得!”云裳慌了神,急忙劝阻道,“男女授受不亲啊公子!”
“人命关天,你家小姐都病成这样了,就先别管那么多了。”说完,温旬就背上虞绮往外走去,云裳见状也不再阻挠,慌忙提着灯带着手帕就跟在后面,一边引路,一边替虞绮擦擦拭额头的汗珠。
夜色微凉,月光明晃,月下人影行色匆忙,云裳提着灯,温旬背着虞绮,一行三人就这样走出五里开外,温旬早已背得满头大汗,背后虞绮受了颠簸也幽幽醒转过来,看见温旬背着自己挨家挨户敲门找医师,苍白的脸上也竟浮起一抹红晕。
“可,可是温旬?”虞绮气若游丝道。
“你醒了?”温旬边快步赶路边问道,也不回头看她,“是我。”
“给,给你添麻烦了。”虞绮委屈地说道。
“哪儿的话,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温旬气喘吁吁地说,脚下仍是不停。
“多谢公子。”虞绮虚弱地把头埋在温旬脖颈里。
“你的脸怎么这么烫啊。”温旬感受到脖子一阵潮热,“再坚持一下,医馆马上就到了。”
“好。”虞绮更加羞红了脸。
此时温旬一行人终于找到了医师的住所,可怜的老医师大半夜被一阵猛地敲门声震醒,见来人还是九江虞府掌上明珠虞大小姐,更是不敢怠慢,通夜为虞绮诊断,熬药,到次日一早,虞绮的病情才渐渐好转起来,医师说她这是吃食引起的中毒,再加上染了风寒,若不是送医得及时,恐怕病情还得恶化,如今只需静养即可,不日就能恢复。
云裳听完喜出望外,打赏了老医师一锭白银,老医师开心地牙都又掉了一颗。
温旬则静静候在虞绮床边,直到日上三竿,虞绮才又醒转过来。
“你醒了?”温旬把熬好的药取一勺喂到虞绮嘴边,“来,把这药喝了,喝了就好了。”
“嗯。”虞绮乖乖地喝了一勺药后,蹙眉道,“不喝了不喝了,好苦啊。”
“知道药苦了吧,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温旬埋怨道。
“人家那还不是为你……”虞绮撇嘴道,没再继续说下去。
“为我?”温旬不解。
“没什么。”虞绮撇过头去不看他,脸色却悄悄泛起一丝红晕。
午后,听到虞绮生病的虞大老爷赶紧派人用马车来接他们回了虞府,当虞绮顶着一脸病容地回到虞府的时候,虞大老爷心痛至极,把虞绮身边的不顶事的丫鬟下人统统骂了个遍,听到云裳说温旬月下背了虞绮走了五里多的路去求医的时候,恨不得给温旬奉成座上宾,先前的怠慢统统都不见了,当晚就好酒好菜地招待了温旬,让温旬彻底感受到了虞大老爷的翻脸之快和热情之至。
夜里,等温旬回到灶房想看看虞绮到底吃了什么才中毒的时候,进门看到的却是散落的四五盒不成样子的点心,有的焦黑,有的松软,有的啃了一半,方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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