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我可能是见鬼了,不止树没断,原来清华殿的屋檐下系的那些祈福的小竹筒和红绸带都没了,哪怕苏弈醒了,也不可能撤得那么快吧。
我脚下踉跄了一步,指着空荡荡的屋檐道:“那里是不是也从来没有绑过东西?”
扈娘搀着我,不解道:“太子妃,应该绑着什么?”
我浑身一凛:“簪星曳月呢?”
“在承欢殿呢,太子妃找她们有事?”
“不对,我让她们去保护师父……还是保护……姐姐?”
我的脑子里有两股记忆,一股记忆是苏弈重伤我找师父进宫,会同李岩、周武、文敏、小古他们做了一个局,引阎罗上钩,顺利掩护师父进宫,另一股记忆是我与苏弈从怀王府回宫的途中遭遇埋伏,我死了。
难道,那不是记忆,是梦?会有那么真实的梦?
“太子妃,你怎么了?”
我有些发怔:“扈娘,如今是什么年月啊?”
“景云二十八年二月二十二,太子妃,你是怎么了,千万不要吓唬婢子啊。”
我抓着扈娘的手臂,咽了口唾沫,抓取着脑子里的记忆,问道:“护城桥是二月初三……还是二月十五塌的啊。”
“二月十五。”
“护城桥坍塌的时候苏弈为了救人,被滚落的巨石击中……重伤昏迷……还是只伤了后背啊?”
扈娘又想捂我的嘴,生生忍住了,她压低声音:“太子妃,殿下受的是轻伤,你今日怎么总是咒殿下呢。”
我道:“护城桥是被多日连续的暴雨冲塌的?”
“非也,是周家的人假造账本,修建时偷工减料,几百年来大玥便未曾有过多日暴雨的时候,太子妃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凌乱了,我真的凌乱了:“扈娘,你让苏弈那的御医等会儿也来给我看看脑子。”
我跟见了鬼似的一路跑回了承欢殿,承欢殿的那些个树啊,叶子都掉光了,只剩光秃秃的枝干傲然挺立,簪星曳月悠哉悠哉地在承欢殿的屋檐上啃着果子,见我回来,挥挥手打了个招呼,我仰头问道:“曳月,你的屁股还痛吗?”
“哈?”她撩起裙摆对准屁股来了一巴掌,“它没毛病啊。”
“你不是被打了三十大板?”
曳月面无表情:“太子妃,你这算是提前预警吗?”
我又问簪星:“我让你放出去的三只鸽子回来了吗?”
簪星面色一僵:“我就烤了一只鸽子……好吧,两只,第三只真的不是我干的啊,你得好好查查。”
我要疯了,扭头往屋里跑:“扈娘,你快点去把御医叫过来!”
没多久,头上包着布条的苏弈跟着御医一道过来,我包着被子缩在坐榻上,他径自掀了衣袍坐到一旁,撩起袖子来探我的额温:“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昨夜里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