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你什么时候回书院?”
“怎么?”
安乐眼神虚晃,含羞带怯道:“听说今晚有灯会,你若不着急回去,今晚我们去逛逛?”
想想他们成亲至今,都还没像样地约过会,她觉得好亏。
她也想和心爱的人,花前月下,享受浪漫的约会。
许裴昭也才意识到,同她互通心意之后,他们又各分两地,都没时间好好谈情说爱。
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摩擦,他淡笑道:“我向夫子告了两日假,后天才回。”
“好耶!”
她兴奋跳起,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那今晚我们早些吃饭,等入夜去逛灯会?”
“好。”
回到家中,安乐第一个冲进屋里,大喊道:“娘!你快出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许母听到动静出来,在看到许裴昭的那一瞬间,眼眶立刻泛起红晕。
她慢慢走过来,拉着许裴昭上上下下打量,好半天才说道:“瘦了。”
离家时,他面色红润,脸颊已经有肉浮着。
现在他脸颊清痩,先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全没了。
许裴昭不想让她担心,他一左一右揽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笑着说:“没瘦没瘦,这是长抽条了。”
安乐也加入劝许母的队伍:“没关系,瘦了多少我都能给阿昭补回来,娘你别伤心。”
劝好许母,安乐带着许裴昭回他们的新卧室,进屋许裴昭便看到桌上瓷瓶里,插着一支枯黄了的蔷薇。
他放下包袱,捏起枯枝,作势要扔。
安乐回头看见他的动作,脸色大变,厉声制止道:“手下留花!”
许裴昭被她喝令住,分神愣住,安乐赶忙趁着这个时候从他手中夺走枯枝,宝贝似地插/进瓷瓶里。
小心护了这朵花一路,才把它从宁禾镇带到漳州城,可不能叫许裴昭给她扔了。
忽地许裴昭觉得这支枯枝有些眼熟,他喉头滑动,不太确定的问:“这支野客……是我托信使带回去的那支?”
方才抢花的时候,安乐没想太多。
现在听到许裴昭提起,她大脑轰鸣,小脸“唰”地染上酡红。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背过身不敢看许裴昭。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要死了要死了。
她没想过她这点小心思会被许裴昭撞破。
“噗通——噗通——”
许裴昭只觉得心脏似掉入了一池温泉水中,暖得厉害。
那日他随手折下的一支野客,只是想让安乐看看便好。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将这只野客存了这么久。
手中提着的抱负落到脚边,他忍不住上前几步,从后方紧紧抱住眼前让他恨不得疼到骨子里的人。
她怎么就这般可爱!
许裴昭觉得,安乐的爱是展现在细小之处,得等他一一发掘,才会发现她的情意有多深重。
埋首于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不断入鼻。
他微微哽咽,在她耳边低语:“谢谢。”
谢谢她一直不离不弃守候在他身边;谢谢她爱着并不完美的他。
听到他饱含情愫的一句谢谢,安乐耳廓开始发烫。
她不过就是把他送的花一直保存着,哪儿当得起这声谢谢。
红着脸拍拍他的手,她细如蚊子道:“这有什么好些的,可惜我没法子将它好好保存,只能看着它一日日凋零。”
话音落,箍在腰间的手紧缩,勒得她快喘不过气。
却听许裴昭说道:“不必心疼这一朵,从今往后,我会给你摘许许多多的花,直到你厌烦为止。”
安乐慢慢勾起唇角,放松往后靠到他身上,享受这片刻的温馨。
再一次庆幸,她当初下手早,早早嫁与许裴昭。
要是同他错过,恐怕她这辈子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人了。
因为许裴昭难得回来一次,临近晚饭时,安乐挽起袖子钻进厨房里,打算好好给他做桌大餐补补。
而许裴昭也不生疏地跟着她来到厨房,自觉坐到灶膛前,给她帮忙。
从水缸里抓条三斤重的草鱼,安乐眼睛都不眨地将其开膛破肚,挖腮去鳞。
刚还活蹦乱跳的鱼瞬间失去生气,安乐把鱼放到砧板上,细心片下一片片半透明的鱼肉放到碗中。
往碗中加入水,加入少许的盐和面粉,轻轻搓洗,去除鱼片身上带着腥味的黏液。
随着一遍遍冲洗,鱼片变得越来越透明,这时,安乐把鱼片放到水里浸泡着,任其吸收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