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双眼如明焰
囡囡长发如黑夜
是歌声。忧拔出腰间的长剑海棠:“这到底是哪儿?”
“狼......狼林。”
话音未落,便传来一阵咆哮,仿佛来自地狱深处,震的他脑袋发昏,森林里的乌鸦也被惊动,一跃而起,聒噪的鸣叫起来。
“把火把灭掉!”
那声吼叫把车夫吓傻了,因此他没有听话,火把依旧握在手上。同时,一团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躲开!”忧大声呼喊让他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忧的喉咙刚发出声音,车夫的脑袋已经被抛了出去,在半空划出一道诡异的抛物线,落地时传来一声闷响。
忧并没有时间多想,黑影开始向他袭来,他以单脚为重心迅速转身,朝他甩来的利爪与他擦身而过。他又立刻转身,用惯性带动锋刃狠狠地砍了过去。利刃划破了空气,紧紧的咬入了那干燥的皮肉里。
那截手臂被忧砍了下来,倒在地上病态的抽搐,随后化为灰烬。
忧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很狰狞。他看向海棠,上面不断滴落令人恶心的黏液。他缓缓向后退去,小心地选择踏足之处。同时绷紧了身体,时刻准备迎接下一次进攻。
但转瞬之后,那团黑影又隐入了雾中,它哀怨的咆哮声在雾里回荡,几乎刺穿人的耳膜,树木上的叶子纷纷被震落。忧摇了摇头,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开始深呼吸,集中注意力。
它从雾中跳了出来,连带着一阵腥风,令人胆寒。这时,忧才终于彻底看清了它的样子,这是一具干尸。虽然仅凭外貌,忧并不能完全确定这到底是什么。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以自己现在的体力与装备,杀了这头怪物的几率不到一成。
来不及多想了,他踉跄地向前冲去,顺着斜坡滑到森林里,皮肤被荆棘划出许多细小的伤口。
怪物在原地愤怒地嚎叫起来,那声音仿佛哭泣,也似哀怨的歌声。忧想爬上一阶矮石崖,以争取更多时间。但他才爬到一半,怪物的利爪便从雾气中冲了过来。他急忙松手,从岩壁上跃下,躲开那一记可以粉碎岩石的甩击。
那一瞬,忧只觉得天崩地裂。尘土和石块飞上天空,他被巨大的气浪掀翻在地,摔出了几尺远。被轰成碎块的岩石像雨点一样散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同时,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伤疤长出的新肉被再度撕裂,胸口传来一阵潮湿的温热感,绷带里开始渗出鲜血。
他挣扎着爬起身来,用海棠支撑着调整姿态。利爪再次向他袭来,他猛然刺出长剑,向干尸的眼睛虚晃一招,怪物本能地蜷身向后退去。忧再次欺身上前,手中利刃闪闪发光。在干尸恍惚间,他猛的从腰后抽出匕首,精准的刺入它的胸膛。
于是它发出极为响亮的咆哮声,空洞而愤怒,震得石壁上的碎石簌簌飞落。怒火完全蒙蔽了干尸的神智,它现在只想撕碎眼前的忧。忧艰难地摆好战斗架势,将利剑横在身前,努力让剑招与脚步保持不同的节奏。
怪物怒不可遏,张开血盆大口向他袭来,速度快到只剩残影,倘若吃了这一击,忧必定会被撕成两半。
他虚弱至极,艰难的向前飞扑,堪堪躲过,重重的摔倒在地,眩晕和疼痛占据了他的所有感官。但他知道这里是干尸的背后,于是他举起长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把锋芒直直的插了进去,剑刃穿过肌肉脉络的震动传递至剑柄上,让忧安心了一些。
干尸连忙后退,它害怕了,长啸一声,又钻回了雾里。忧虽然精疲力尽虚弱至极,但手依旧死死钳着海棠的剑柄,这才让剑没有被一同卷走。
夜色终于重回了平静,平静的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忧站不起来了。他回忆起刚才的情景,仍然心惊肉跳。天边泛起青色,又是一个黑暗的早晨。希望那畜生不要再这么来一次了,他很确定,他没有办法应付下一次战斗。
雾气散开,空气中满是潮湿粘腻的气息,伤口涌出的鲜血已经彻底浸透了绷带,顺着胸膛流淌在地上。他用指尖沾血,艰难的在自己的额头上画下一串符咒。
世界开始倾斜且一片鲜红,忧喃喃的骂了一句,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