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外月光，我看了一眼，马上三点了。
三妹轻轻地拨开门闩，把门打开一条缝，远处昏黄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我看见三妹朝外面望上一眼，又赶紧把门合上。
三妹就这样站在门背后，不开门，也不回去睡觉。
三妹不会是梦游吧？
想想不像，如果是梦游，她打开门就直接出去了。
应该是想去厕所，但不敢去。
看见三妹又悄悄摸回来，在我床边站了一会，又往门边摸去，终于还是不敢开门。
我放肆地翻了个身，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就起身下床。
“你醒了？”三妹惊喜地轻声说。
“哎呀！吓我一跳！你在干啥？”我假装吃惊，压低声音说。
“我也刚醒，想去上厕所。”
“哦。那我陪你去吧，给你站岗。”
我轻轻拉开门，把三妹送到卫生间，站在门口等她。
三妹出来后，我让三妹先回去睡觉，也上了趟卫生间。等我出来，发现三妹还在门口等我。
“怎么还不去睡？”我说。
“等你呀！”
三妹站在月光下，浑身涂了一层光晕，像一朵出水芙蓉。
我不由得看呆了。
三妹突然跑过来，把我推进房屋的阴影里，将我脖子勾住，整个身子贴上来。
一股来自洪荒的磅薄力量猛地将我击穿，我瞬间失去理智，紧紧将三妹抱住，箍得她喘不过气来。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我清醒过来。三妹踮起脚尖，咬着我的耳朵，“二哥，别急！考上师范，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挣脱我，匆匆回屋了。
我返回卫生间，呆了很久，才慢慢回屋去。
三妹，还是当年那个香味啊！
开考的钟声终于响起。试卷发下来，我迫不及待翻开作文题——《成长》！
我没押中，三妹也没押中！倒是平子娃的《誓言》和羊奶子的《改变》，稍微靠近一点。
按照我做题的习惯，都是先把作文写了，大概花一个小时，然后再用一个半小时做前面的小题。但拿到这个题目，我莫名心慌，想到三妹，想到昨天晚上，我第一次在异性面前，丢盔弃甲，那也算成长吗？
很乱，半天没理出头绪，我干脆从前面小题做起，我不能在这上面无谓地浪费时间。
等我心烦意乱把前面所有小题做完，已经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
好吧！硬着头皮开始作文。“乳燕离巢，在风中翦翦其羽，是鸟儿的成长；骨朵开放，在雨中轻轻摇曳，是花儿的成长；告别昨天，勇敢地面向未来，是我们的成长。”
开了头，我的思绪仿佛出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忘记了严老师的叮嘱，忘记了袁老师的文法，朝着心指引的方向，一气呵成。看到稿纸只剩下四五行了，我才拉住脱缰的野马，回到现实，写结尾：“来吧！让该来的一切都来吧，让苦难和辉煌、让挫折和成功、让悲伤和幸福、让离别和团聚，都来吧，这是生命给我们成长的大好礼物，是成长给我们生命的不朽乐章！”
写好作文，我长舒一口气，正在这时，警示铃响了，离考试结束只有十五分钟了！我匆匆检查试卷，将之前模棱两可的答案迅速填上，待我再次来看作文时，完了！一篇彻头彻尾的散文诗！
这，算跑题吗？难道，我又要栽在作文上？
来不及细细思考，钟声响起，中考的第一科，就这样结束了。
出了教室，看见平子娃几人在操场等我。
“二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语文不是你的长项吗？我们都是打了警示铃就交卷了！”羊奶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