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另外一个老板负责进货，我姐夫负责销售和管理，一个星期盘一次点。”
“赚钱不？”
“赚不赚钱我不清楚，反正，一个星期的营业额一万左右。”
平子娃点点头，似乎很上道：“一个月可以赚上万了！”
羊奶子嗤了平子娃一嘴：“你又没做过生意，咋个晓得里头的道道！”
平子娃微微一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个事，做得！”
平子娃说的是什么事做得，大家也没去深思，都拿着酒瓶，催促平子娃喝酒。
吃饱喝足，我们一起送四妹回去。四妹和二姐二姐夫住在一起，租的房屋，就在单家井，启明百货商店隔壁。
回去的路上，四妹故意拖在后面，悄悄问我：“明天回去吗？”
我点点头：“跟大家一起回去。”
四妹欲言又止。正想说什么，三妹回过头，笑着朝我们喊：“你们两个，走快点，不准说悄悄话！”
我们快走两步，跟上几人，三妹一把搂过四妹，对我说：“印绍绰，不准欺负四妹哦！看袁老师不打断你的狗腿！”
四妹挣脱三妹，笑骂道：“好你个三妹！看姐姐不撕你的嘴！”作势就要去抓三妹，三妹笑着跑开，四妹追上去，两人闹了一路。
回到住处，大哥他们都还没回来，宿舍静悄悄的。
躺在床上，我们几人都没有睡意，羊奶子提议：“我们来讲故事吧，一人一个，三妹先讲。”
三妹说：“我们一起长大，有什么事是你羊奶子不知道的！那些故事都讲无数次了，都老掉牙了。要不，我们来畅想一下未来吧，都说说今后想做什么，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是真实想法，都行！”
羊奶子说：“好好好。以前，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老师天天让我们谈理想，那个时候，知道个啥呀！男生要么就是想当解放军打敌人，要么就是想当警察抓坏人；女生要么就是想当医生救死扶伤，要么就是想当老师教书育人，一点创意都没有！”
“我就不是！”平子娃插话了。
“是呀！就还是你平子娃另类，想当公社书记！凭这句话，你就当了班长。”羊奶子说，“哎哎，平子娃，你说说，你为啥想当公社书记？”
“当时吧，一是觉得公社书记威风，开会的时候，台子上一站，手一挥，下面鸦雀无声！二来嘛，嘿嘿嘿......”
“二来什么，你快说呀！”羊奶子催促道。
“二来嘛，我发现，公社书记想睡谁就睡谁！”
“哥！你皮子痒是没？三句没有一个好话！”三妹佯怒道。
“哎哎哎，你刚才说只要是真实想法，说什么都可以，平子娃说了真实想法，你又不乐意了！”羊奶子说，“平子娃，现在呢，现在还想当公社书记吗？”
“现在，不去想了，想也没用！”平子娃说，“我这个成绩，考学校就不去做梦了！现在，我想的，是怎么做生意，当个有钱人。”
“怪不得你对四妹他们那么感兴趣！”我说。
“哎哎哎，二哥，话说清楚啊，我是对四妹他们的生意经感兴趣，天地良心，我不是对四妹感兴趣啊！这个我可不敢和二哥争！”一句话，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二哥，说说你呗，你今后想做什么？”羊奶子说。
“我呀，没什么追求。如果祖坟冒青烟，我能考上师范呢，我就回来教书，好好教你们的下一代。如果考不上呢，我估计就告别了学生时代，回家务农，老老实实做个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娶妻生子，享受天伦。”
听到三妹轻轻一声叹息。
“三妹，你呢？”羊奶子趁机问。
“我是女人，本来就胸无大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考起师范，摆脱受人操控的命运，自己规划自己的人生。然后，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嫁了，相夫教子，相敬如宾，如此足矣！”
“三妹，你给我们说实话，你怎么不报考重高呢？凭你的成绩，你完全可以读重高啊！”羊奶子说。
三妹又叹了一口气：“我之前说过了，我真的胸无大志。读重高，我也想过，但是，三年高中，谁能保证人不会变？我现在成绩是可以，但如果有一天，我花心了呢？学不进去了怎么办？女生和你们男生不同，女生一旦学不进去，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四妹以前的成绩，不都比你们好吗？我去读高中，如果有一天，我变坏了，你们舍得吗？”
沉默。长久的沉默。
“羊奶子，你呢？”好半天，平子娃说。
“我呀，我呀，我和你，当初的，想法一样，想当......公社书记。”羊奶子翻了一个身，竟然发出粗重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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