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下课铃声终于敲响。我慢腾腾的收拾书本,故意拖在后边,我想看看平子娃他们到底想搞什么鬼。
平子娃几人也不着急离开。刘秋分也慢慢收拾书包,但终于熬不过我,无奈地先走了。
我也熬不过平子娃们,只好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吹着口哨出了教室。我慢吞吞往寝室走,始终没有看见平子娃们的身影。
回到寝室,没看见文文。我放下书包,慢慢往柳树林走去。
河边有同学在洗澡。我便往下游走去。
没走多远,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抵住我后背,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别出声,举起手!”不是平子娃,也不是羊奶子。
我不敢动,乖乖地举起手。
有人在我身上上下摸索,没发现什么。“报告,没有杀猪刀。”
后面的人如释重负,推了我一下:“走!”
我乖乖的往前走,心里祈祷,一定要到我藏杀猪刀的地方。
前面隐隐约约有亮光。穿过一片灌木,前面是一片空地,几支火把举着,不是平子娃还会有谁?
我粗略数了一下,前面一共五个人,加上我后面两个人,对方一共七个人。
“过去!”后面的人推了我一下,我一个踉跄,来到空地中央。
“二哥!”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是文文的声音!我定睛一看,文文一丝不挂,蹲在一棵柳树下。
“过去,把衣服脱了,像蚊子一样,蹲下。”文文诨名叫蚊子。
一只脚蹬在我屁股上,我不由自主一个趔趄,来到文文身边。
走近一看,我心中一喜,这不正是我藏杀猪刀的那棵柳树么?
我蹲下来,装作脱衣服,手伸进树洞——杀猪刀还在!
我镇定下来;“班长,这是干啥?”
“这里没有班长。这是江湖。”平子娃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干啥?你问问蚊子!”羊奶子说。
我看看文文,文文低下头,不说话。
“不说是吧?”刚才蹬我的小弟拿着根柳枝,抽到文文身上。文文全身颤抖,呜咽起来。
“还哭?看我不抽死你!”
眼看枝条再度抽来,我一把抓住:“刘树平!大家是同学,有什么话说清楚,不能欺负人!”我咬着牙说。
羊奶子拍了两下巴掌,“好!好!我来说。这位兄弟,”用手一指拿枝条的小弟,“他的老奶奶,六十多岁了,在学校摆个摊摊,炸油粑粑。可是,你的这位好兄弟,蚊子,居然丧尽天良,欺负老奶奶不识数,拿一缸米,骗了老奶奶十几个油炸粑!老奶奶问他,他还拒不承认!你说,该不该打?!”
“没有这回事!二哥,没有这回事啊!”文文声泪俱下。
“没有吗?你还嘴硬!”小弟把枝条一甩,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在我面前扬了扬,“欠条为证!欠条,今欠到王五油炸粑十个,五月底还清。如若不还,每月加十个利息。还盖了指姆印!现在,都九月份了,他欠我一共五十个油炸粑!”
“没有这回事!欠条是他们逼着我写的!”文文的声音细若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