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拾好了,大姐穿上新衣服,左顾右盼,很是喜欢。几套衣服,就数大姐这套最贵,我让服务员亲自试了又试,觉得真是好看,才决定买下来。
大姐催着老爹老母亲也去试新衣,老爹老母亲推脱不过,也都试了,出来走一圈,嘴上直说好看好看,又进屋脱了,说是等到大年初一再穿。
我让大姐把糖食果饼都拿出来,一家人围着火炉,高高兴兴说说话。
先问弟弟妹妹的成绩。弟弟四年级,语文分,数学分,班上第一名;妹妹五年级,语文分,数学分,班上第三名,都比我当时好得不止一个档次。
我掏出零钱,给弟弟妹妹每人两块钱,让他们好好学习,今后一定要考上初中考上高中考上大学。
弟弟妹妹接过钱,转手就递给老母亲。“我们一定向哥哥学习,今后考大学!”
老爹说:“戳戳,你写信回来说,找了个洗碗的事做,洗碗能挣这么多钱?要是这样,我们大家都洗碗去!”
“洗碗只能挣到生活费。这些钱,是我给乐队写歌词挣的。”我如实相告。
“乐队?什么是乐队?”大姐问。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想了一下,说:“就好像我们跳花灯,得有人打鼓、有人敲锣、有人打正钹、有人打岔钹,还有人唱,这就组成了一支乐队。”
大家都点点头,貌似懂了。
“唱,还得有词。我就给别人写词。”
“我们跳花灯,看见什么唱什么。”老爹说。
“是的是的。但歌曲不一样,比如《少林寺》那首歌,‘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歌词是固定的。”
“哦。你就给别人写词,人家就付你钱。”大姐说。
“嗯嗯嗯,就是这个意思。”
“今后还有没有?”大姐问。
“不一定。一个是要看别人需不需要;再一个,就是看我各人写不写得出来。但我估计,短时间内,应该还能够有收入。”
“那你也要省着点,找个钱不容易!”老母亲说。
“放心吧,妈,我养活我自己,绝对没问题。”
“不管怎么样,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我们是正派人家!”老爹说。
老母亲白了老爹一眼,“我家戳戳,能干啥子违法乱纪的事?就是你穷担心!”又问我,“听说,四妹在城里发达了?”
提到四妹,我的心猛地一颤,顿了一下,说:“还可以。袁老师和人搭伙开了个百货商店,生意很好。四妹开始站柜台卖货,现在升任主管了。”
“一个月有多少钱?”大姐很兴奋。
“开始的时候,二十,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但我想不会低于五十吧!”我不敢说大了,怕他们不理解。
“五十?天啊!”大姐倒抽口凉气。“一个月五十,十个月五百,一年有六百块钱!”
“莫羡慕别人!找个机会,我也在城里给你找个事做。”我跟大姐说。
“那哪行!我们是正派人家!”老母亲说。
“妈!”大姐撅起嘴。
“你要嫁出去了,去北京我们都不管!现在,不行!”
大姐一跺脚,眼泪就要下来了。
我赶紧说:“妈,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在外面打工挣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们同学,好多都趁假期去饭店洗菜洗碗,有的还批发来东西,摆地摊卖,没人觉得这是丢人的事。”
“别人咋做,我不管!我家的姑娘,在没找到婆家之前,不行!”妈妈说。
“好了好了,少说几句。”老爹说,“老大也是大人了,现在社会也开放了,我们的老眼光,也该修正修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