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乃万物之根,若是想枝叶茂盛,必归之于根。于匡邪立所言,这根所需要的养料便是钱财,有了要给妹妹一个安稳的心,就要担当起这个家,更何况有朝一日,他还得还给少翁一个天大的人情。
兄长说过可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来谋生,在有兄长之前,他的这唯一一技,要饭算吗?
匡邪立摇头笑了笑,如今自己有了兄长,也有了兄长所赠的楷书!
冬至已过,还有不到两个月便要过年,而过年,家家户户都是要贴对联的,不如到时候自己买上些红纸写对联卖。
只不过现在准备尚早,倒不如先做些灯笼,他之前要饭的时候看到过隔壁王嫂子编过,觉得挺有趣,便偷偷学了下,也不算太难。富贵人家夜间出行可都是提着灯笼的呢。
这,勉强也算是做买卖了吧?也便是经商的一种吧,自己可真是个机灵的小天才!
街边乞讨多年,匡邪立早已将城中摸熟,更是知晓哪家卖的藤条竹片质地坚实柔软,也是知晓哪家卖的薄纸结实耐用。
如今太平盛世,文人酸客遍地,整日里诗会酒会,舞文弄墨的。最是喜爱书法字画,到时候再用自己这出神入化巧夺天工的书法写上几个大字,岂不美哉?
匡邪立仿佛已经听到了钱串子揣进荷包里的声响,犹如天籁,犹如仙乐!
敛财斋那后门门口栽的一片淡竹,虽是万物凋零的季节,可它偏生的绿意盎然,竹竿挺拔润滑。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随风落下几片残叶。匡仁轻叹道:“破甲尤有鸿鹄志,残魂却贪人间酒。朱门处处多闲地,正好移云抚翠苔。”
匡邪立提前踩好了点,做了重重推理与实验,又跟匡仁商讨了一番,这才用笔标记了要砍的竹子,市场上买?这不得花钱嘛,能省则省。
要知道偷偷砍几棵竹子而不会被发现,这是门学问,很大的学问!
这做灯笼需要节长、肉厚、杆细、质韧的竹子,这种竹子更是挑着招人的好处长,若是有常来赏竹的人,即便是少了一根都能瞧得出来。
如此,偷这种的竹子需要的学问就更大了些,幸亏自己与兄长一般的聪明,匡邪立又暗暗的,不着痕迹的夸了一下自己。
下学后,解少翁吩咐万玉儿将匡邪立送到敛财斋,辞别后便乘着另一辆马车走了,看起来匆匆忙忙的。
匡邪立不由鼻子一皱,吸了口凉气暗暗骂道:“有钱人真他娘的忙。”
后脚却开心的写了纸条,然后偷偷给石行远传过去,约他日入时分来敛财斋后院,一同办一件足以影响人生的大事。
而许老三则是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丝毫不知晓自家后门旁种的竹子已经被有心人惦记上了,他淡淡的喝了口茶水,继续号脉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