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里的病人依旧是有钱的调理身子,没钱的治急症或者顽疾,基本上都是些常见的毛病,好生无趣,匡邪立眼皮子有些打架,自认为是悄悄的打了个哈欠,却被许老三一眼瞪了过来,这一眼可谓是威力十足。这不,精神突然的就起来了,他顺脚踹了下快睡着的许虫歌,又偷偷看了眼扣桌边的匡静姝,默默坐直了身子。
匡邪立跟着许老三听诊一个多月了,他觉得自己要麻木了,深的听不懂,浅的太无趣,重的太麻烦,轻的小儿科,看书太绕口,听讲还犯困。此时更是索性一门心思的扑在了门外的淡竹上,他暗暗掐算着时间,准备看诊一结束就偷偷溜过去与石行远集合。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这不,刚刚将剩余那些没排上号的人都撵了回去,匡邪立正要关门,却见一个打扮富贵的人抱着个乞丐闯了进来,直直的跪在许老三面前。
看不出来乞丐能与这富人有什么关系,才能让这富人跪在地上哭的话都说不利索,只有重复的那么一句:“救救她,求您,救救她!”
许老三走上前去打量了一番,他眉眼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这乞丐大概十四五岁的女孩模样,浑身是血,满脸污垢,。这,身上有衣服挡着,又被那富人抱在怀里,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许老三只好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额头,发烫的不行。便又是一皱眉,开口骂道:“你倒是先把她给放下,你这样抱着她,就算没死也被你给勒死了!”
才见那富人将乞丐抱在诊床上,又抹了把泪,抬手握住许老三:“许大夫,求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了她!钱不是问题,用最好的药!”
许老三嗤笑一声,没再接话,吩咐了匡静姝去打一盆热过来,然后伸手扒了扒她的眼皮,又摸了摸脉象,心中大概有数了,病人眼睑苍白,却又带着些燥黄,脉象浮而无力。这,可是有些棘手了!
此时正好匡静姝与许虫歌端了两热水进来,许老三又吩咐匡邪立去药房取了‘金不换来’,在其中一盆水中捏上了一嘬,吩咐匡静姝先用清水给这乞丐清洗一遍,擦第二遍时再用加了金不换的水,然后便带人退了出去。
匡邪立心道:真是似曾相识的画面,当初自己也是带着个小乞丐,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结果小乞丐成了自己的妹妹。如今又是一个人带着乞丐闯进来了,看那富人如此急躁,莫不是,那乞丐也是他妹妹?
如今这么流行带着乞丐来看病了吗?
匡仁气急败坏的想要跳起来打匡邪立的膝盖,可是他够不着。因为他目前来说只是一团意识,一个魂魄。好气啊,可是又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只能继续寄人篱下。他默默叹了口气,骂骂咧咧道:“臭小子你倒是抬眼看看这富人的正脸,看看是谁!蠢到家了的小蠢货!”
嗯?自己认识这富人?匡邪立抬眼看向那富人的脸,面色有些泛黄,眼睑微肿,眸中无神,嘴唇稍微有些干裂,莫不是脾胃虚弱所致?总的看来,这富人身形清俊,眉目和善,没有哪里不对啊,就是有点眼熟罢了,如此清俊的一个中年男人,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还是跟谁有几分相像呢?
是石行远他爹!这人来找儿子的?可是他抱着个乞丐来求医是什么操作?也是同自己一般将人撞了?可是他哭什么?
再一看天色,已经是日入时分,到了与他儿子约好的碰面时间,这,他老子还在这凑热闹!
听诊加点也就算了,可是,为何还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的感觉?
如此想着,匡邪立也没耽误工夫,冲石行远之父作了个揖,道是:“见过石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