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时回信夸儿子是个大孝子,但他只要稍稍迟一两天收到款,父亲的电话就打到高朗办公室里催促,还含沙射影地折射高朗赚钱太少,村里谁家儿子有多么厉害,一次都能寄给父亲好几千这些刺激的话。
父亲打探高朗的工资,每个月只许他开销九十块钱,一旦超支了就免不了一顿数落。
高父在电话里意味深长地说:“孩子,你给我记着,我是让你出去挣钱去了,咱可不是到外边享受,别挣几个钱都给吃了!”
父亲只允许儿子每月留九十块钱,显然以他在农村的生活标准来要求儿子,肯定是不够的,别说学习了,连吃饭都成问题,高父断然不会为儿子考虑,其实出门在外没有钱几乎寸步难行。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高朗下了班不辞辛苦地找各种小时工来弥补生活学习上的资金周转,扛过麻袋,搬过水泥,装过门窗,刷过墙,只要能接到活,什么都干。
有时白天工作很累,晚上还要拖着疲惫身躯继续繁重的体力劳作,但只要想到能解决学习上的资金缺口,他就硬生生地坚持了下去。
工作几乎占去了他所有的宝贵时间,他就利用白天工作间隙看会儿书。
怀着感恩和对二愣子的亏欠,他此次发了工资,外加在外头的小时工工资,高朗终于给二愣子凑齐了两千块钱,准备中午给二愣子寄过去,随身塞进了外衣口袋。
每天上班干活,都要换了防尘服,外套通常就挂在墙上的衣钩上,这次,他去了趟卫生间,几分钟的功夫,回到车间他发现外套掉落在地上,便上前捡起来,顺便摸了一把口袋,厚厚的一沓钱竟然不见了!
他当时都慌了神,这要是被人偷去了,简直要了他的命,毕竟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攒了两个月多工资。
他迅速冲出车间,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失魂落魄之际,眼眶红润,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他走进办公室,眼里噙满了泪水,委屈地告诉了组长,希望她能帮帮自己。
但是事与愿违,组长冷冷道:“自己的钱不看管好,找我有什么用,难道还想赖在我头上不成?”
听了组长的话,高朗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听使唤地滑落。
组长看到面前一脸委屈的高朗,冷声道:“别哭了,哭有用吗?哭能解决问题吗?你放心,正式工不会偷拿你的钱,我看呐,成是你们临时工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