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福州,一进门,家里的仆人就向他禀报了这段日子以来,家中所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惜玉趁乱偷窃家中贵重物品去典当的经过,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沈诺听着仆人的禀报,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妹妹沈珂处置起事情来,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果断又迅速。
他的小厮服侍他更换了衣裳,洗了把脸,就来到了沈挽杉的房间,母亲章氏也在,行了礼后,就问起了父亲的病情。
章氏在沈诺奔赴岭南澄海的这些日子里,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沈挽杉的身上,按照大夫的吩咐,每日煎药小心伺候,可是沈挽杉的病却丝毫不见起色,她整个人都跟着瘦了一圈。
而沈挽杉这次的病倒,之所以迟迟没有起色,跟他平时的操劳过度不无关系,操持着整个沈家,又常常走南闯北,身上积累了大大小小的毛病。
平日里虽然没少进补,但是一病起来,身子却难以支撑,加上又被叶家退亲,更是病情加重。
沈诺见此,就把沈家商船已经打捞上来的消息告诉了他父亲,只把船上货物几乎尽毁的事实隐瞒了下来,沈挽杉听见后,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眼神里发出了丝丝亮光。
可是片刻又黯淡了下来,嘴里想说什么,却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即使沈诺不说,他也知道,船上的货物哪里还能剩下多少,想到修补船所要花费的款项,又想到账房里的库存,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接下来沈家要面对的困境。
一时半会,沈诺不好再说什么,唯有默默地退出了父亲的房间。
没想到,李执事已经在房门外等候他多时,李执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沈诺不觉警惕起来,问道:“李执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少爷,我们借一步说话。”
李执事把沈诺请到了书房,开门见山地说道:“少爷,金陵那边有消息传来,说往年西域的货物,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金陵,可是到目前为止,金陵方面还没有见到来自西域的货物,少爷,你说该如何是好?”
听完李执事说的话,沈诺心里吃惊不少,他知道,沈家每年都会从西域购进一批琥珀、玛瑙、以及稀有的和田玉,这批货对于沈家来说相当重要,万万不可出现任何差池。
而且沈家早已在多年的摸爬滚打中,打通了西域通往金陵的各处衙门关节,每年如此,从未出现过疏忽的情形。
现在金陵方面说没有收到货物,那会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他当下吩咐李执事派人去打听一下,看看货物是因为什么原因延迟了运抵金陵,还是说路上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转而又想了想,不对呀,这批从西域运往金陵的货物,历来是交由长安城内有名的盛兴武行来押运的,多年来都是如此,现在既然说还没运抵金陵,那盛兴武行能脱得了关系吗?
虽然和他们武行合作多年,从来没有出过岔子,但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得先去盛兴武行去问一问再确定是否应该报官。
如此一想,沈诺马上又把李执事叫了回来,仔细地交代了一番,李执事连连点头,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