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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露行踪源于起贪意 动感情只因遇真心(1 / 1)

?宗惠和海棠自杀身死,劫匪首领和手下们在车前呆立了半天。挨了海棠一口的喽啰最先醒过神儿,走到车厢口,拎出地板上的包裹放一边,然后翻动车中尸体,想寻找一些值钱的东西。劫匪首领把手一摆:“且住,不许动她!”然后回转身走向抢劫现场,边走边大声说:“这车轿就这么放着,谁也不许碰!手动砍手,脚动剁脚!”

刚才紧跟劫匪首领的两个汉子这时并未再跟随而去,而是留在车轿旁,低声交谈。矮个汉子道:“我明明看到这俩女子三天前带着那个小孩儿进的宝林寺,如今怎么会不见了?”

高个汉子眼神一直在跟着劫匪首领移动,答:“可能是留在寺庙里了。也许寺里另住有其他家人!——你确定随护的兵士就是原先哪些人吗?”

矮个扫了一眼野地里的十来具尸体:“没错,就是那二十人中的十个!”

“那就奇怪了。”

“师兄你觉得那里不对劲?”

“护卫!——麒麟阁不缺高手啊。”

矮个想了想,点点头:“不错,看来我们找错目标了。麒麟儿是什么身份,岂能如此轻忽!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个林道雄,回清城山天师洞去吧,师父和辛长老交代之事我们也都做了,老天不成全,也是无可奈何!这家伙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呆久了,哪天他看出来我们是在利用他,那时想脱身就难了。他那几个兄弟可都不是好惹的!”

高个子看到劫匪首领林道雄正在低头挑选手下呈上的财物,忙走到车后,自丫鬟胸口上拔出弯刀,又从车厢里捡起刀鞘,拢进袖口,然后再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

矮个跟过去说道:“师兄好眼力!那确实是把好刀,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我看刀身上一边一个曲曲弯弯的字,师兄认得吗?”

高个把刀归鞘收入怀里,答道:“那两个字是‘惠宗’,应该就是这把刀的名字!”

这时,岭上传下来连声呼哨,既响亮又急促。两人抬头望过去,看到上面放哨的人在不停摆动胳膊,打着手势。高个道:“有官兵从西边过来了。快,准备离开这儿!”说着朝林道雄跑过去,矮个子紧随着也离开了厢车。

马车行李箱里,头顶木板盖子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液体,刺鼻的血腥味充斥整个狭小空间,已经在身下形成了黏黏糊糊的一滩,刺激得一对原本黑白分明的瞳孔也是猩红一片。裴襄俩小手紧紧扒住固定厢板的木棱子,眼睛贴在木板缝隙处,自始至终都在死死盯着外面交谈的二人,生恐一眨眼,他们就会汽化掉一样。还有那个林道雄,三人的体貌特征和说过的话,都深深烙印在他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大脑里,绝不会有丝毫遗忘,直到他们三人都躺进坟墓那一天为止!

裴襄翻身躺倒在车底板,眼角滴泪,嘴里轻轻念叨:“等我长大,一定去找你们!”

很快地,持续地喧嚣归于安静,除了拉车的马匹偶尔刨着蹄子,打两下响鼻,再没有其它声响传来。渐渐地,杂乱地跑步声由远及近,惊慌地喊叫声也紧跟着响起来:“快,过去看看,主母是不是还在车厢里!”

王常领着一百甲士沿大路徒步东行。他们来归云庄的任务是驻守,因此所带的都是步兵。百来匹战马对于小小山庄来讲,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前方接近长恨岭,前队来报,岭下有一拨商队遭劫。王常大声命令:“加速行进,准备战斗!”

等绕过岭口接近现场,发现劫匪已经逃逸,只余遍地狼藉。一名军士冲到王常跟前,语无伦次地禀报:“报、报告校尉,发现、发现萧菽参军……”

王常一惊,急忙问:“萧菽参军在哪里?”

兵士:“发现萧菽参军……遗体!”

王常的脸一下子白了,萧菽不仅是自己亲近弟兄,也是主母的护军头目!不禁喝道:“快带我去!”

野地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多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身上的皮甲大多被扒走,其中一具正是萧菽,王常不禁心如刀绞。他呆立片刻猛然抬起头,往大路上搜寻。只见前方路面上乱横着八九辆大车,货物散落一地,马匹都被卸下带走,唯独一辆行脚厢车上还套着一匹马,正在大道的另一侧草地里啃着野草。王常撒腿就往厢车那儿跑,遇着坑洼直接踩上去,也不躲避,一路跌跌撞撞就上了大道,一眼看见路中央躺着一具丫鬟的尸体,趔趄一下摔倒在路面上,手指着马车,抖着声音高叫:“快,过去看看,主母是不是还在车厢里!”

两个军士急忙跑上去,绕到马车后面往车厢里看,登时就呆住了。王常一直注视着军士,一见两人表情,顿时如五雷轰顶。勉力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站到车厢口向里一看,不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面上……

红日西沉,山岭之上掩映着余晖。军兵们已经清理干净现场,散落的货物稍加整理,又重新垛回到大车上,空出一辆大车准备装尸首。此刻,十四具蒙着战袍的遗体整齐摆在道边,除了十一名随从和丫鬟海棠,还有两具应该是车队中的商旅,其余之人估计都给裹挟走了。主母的遗体还在车厢里没动,只是在上面加盖上一件战袍。五名强壮的兵士轻衣简负,甩开两条腿向宛城跑去报信。

厢车被重新赶回大路上,停在道边。军士们在二十步开外的地方,沿大道两侧席地而坐。四周十分安静,听不见一声人语。王常独自一人,呆坐在离马车不远的一块大石头上,目光不带焦距地盯着车轮,一动不动。在将军府做了四年家将,第三年开始当头领,对府里一直有着感情。主母人精明能干,待下人也随和,家里事情从不需要将军插手,方方面面管理的井井有条。如今人一去,不知道将军府今后会成什么样?

就在这一片寂静当中,响起几下恍若拍门的声音——“嗵、嗵、嗵!”

王常激灵灵打个冷战,‘腾’地站起身来。他听得清清楚楚,是从马车车厢里传出的敲打声!离马车最近的两个军士也听到同一声音,赶忙起身跑过来:“校尉,车厢里有动静!”

王常快步来到车后,向车里查看。拍打声再一次响起,王常一指车座:“把座位箱子打开!”

一个士兵踩着干涸的血泊进到车厢,拽下浸透血的锦垫,将座位顶盖掀开。一个襁褓幼儿打里面扶着厢壁,颤颤巍巍站立起来……

月上中天的时候,甄彻带领一队轻骑,一路风驰电掣赶到长恨岭。官道之外的野地里,燃起十堆篝火,顺道路排成一排,军士们围火而坐,见上官到来,全都起立。甄彻驱马直至马车旁,甩蹬离鞍下马,跑到车厢后。早有军士擎着火炬站在车厢口,火光照亮内里的每个角落,红褐色的血迹洒遍车厢,触目惊心。甄彻慢慢掀开蒙在遗体脸上的战袍一角,见到了宗蕙毫无血色的面颊,和脖颈上狰狞的切口。他张开臂膀,颤抖着抱起爱妻的上身,搂在怀里,头埋进颈项间,忍不住泪如泉涌。过了很久,甄彻才止住悲戚,把妻子重新放回到车厢里,盖好,把脸一抹,转回身来。

在一群士兵的中间,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儿独自站立着,身上穿着裁去大半的棉袄,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甄彻走上前抱起小身子,上下查看。王常解释道:“此子是在车厢座位底下发现。应该是事先藏入,所以没受到伤害。”

甄彻单手解开外袍的丝绦,敞开内里甲袄,把裴襄外袄脱掉,将小身子装进去,从领口处露出小脸儿,重新系好带子,然后回转身吩咐道:“王常,你即刻带百骑赶往归云庄,明日一早接甘夫人和小女回转宛城。路上当心,去吧!”抓过缰绳翻身上到马背,向其余军士发出命令:“军士们,货车全部套上马,遗体装车,随军行进。全体整队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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