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自己曾去看望姑爷一家,他们一家所过的生活让自己感到十分压抑,胸中仿佛积了一团气。
他们的一生就像老舍茶馆中所说的一样:没干过缺德事,自食其力,凭良心干了一辈子,一事无成啊,七十多了只落了一个卖花生仁。
我就在想凭什么,凭什么啊?
他们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为什么却落得个活下去都费劲,一身的病都不敢花钱去治。唯一赚钱的营生是捡山杏仁,却也因为身体原因失去了。只能在门前的小溪,屋后的空地栽上杨树,盼着它快快长大,好用来换个三五百块钱,补贴家用。
指着唯二的两颗大杨树说:叫你叔叔来,把它给我做成板材。
我当时沉默了。
网上曾有过这样一句话:如光不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眼瞅着周围的人越过越好,自己却被时代的一粒尘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现在在这个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多的年代,这十年可能就是他们的半辈子,却只能沦落到此为奴。
看着他们,秦鸢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背叛了自己的阶级,视人命为草芥,要知道自己的祖宗十代可都是贫农。
就忍心看着这个时代的人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自己却心安理得享受吗?
真打算量天下之物力结自己一人欢心?
不,这不该是自己。
自己年少的时候也曾立志成为一名真正的将军,成为像切格瓦拉那样真正的战士。在红旗下生长的自己,被她无数次感动的热泪盈眶的自己,决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仰。
这一瞬间,秦鸢感觉自己身上有些不一样了,却又说不清。
总之,秦鸢是真正的放下了心中的成见,回归了自己的阶级。也不在顾忌自己那所谓的鸡肋的身份,拉着那个老人的手就坐到了地上,胡乱的扯了起来。
就是吧,他另一边坐着的哪个人是再次穿上了乞丐衣物的影,嗯~
整个院子里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在这些老秦人的眼中,这位公子不再是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神灵,而是一个鲜活的人,跟他们一样骨子里流淌着秦国的血的秦人。
见秦鸢都坐下来了,众人自然也是三三两两的坐了下来,跟身边的人胡乱的扯了起来。
但秦人大多心不在焉,因为他们在等着上菜,跟这帮说之乎者也的人扯淡,哪有吃饭来的重要。
主人都坐下了,白俊自然也只能随大流,找个地方满脸嫌弃的坐了下来。
屁股刚坐下,就见对面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人鄙夷的看了自己一眼,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这能忍吗?自己忍了一天,如今居然连个臭要饭的都敢瞧不起自己。
自己可是
屁股还没坐热他又站了起来,朝自己对面那个老家伙走去。却发现他满身酒气,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关键是他从哪来的酒啊。
整个府邸上下吃的都是稀饭,也只有秦鸢的酒窖里可能有酒,不可能有人拿给他喝。
难不成是偷的?白俊就这样胡乱猜测着。
伸脚踢了踢这个醉鬼,只见酒鬼不耐的抬起头扫了一眼白俊,复又低下了头,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油亮的葫芦,继续喝酒。
他身边的人却没有眼馋的意思,不是他们不爱喝酒,主要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酒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