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花厅,惊讶的发现白氏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身盛装。
“士凯,吃饭吧。”白氏微笑着指指摆了满满一桌的早餐。
贾士凯呆呆地看着白氏,她这一身妆扮,至少要花上两个小时,如此算来,她岂不是半夜就起身开始打扮?
白氏从桌上拈起一支筷子,轻轻敲了敲碗:“喂!怎么啦,还不快吃?多吃一点,等会骑马赶路才有力气。”
贾士凯笑了笑,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心里却还在琢磨:白氏这样的妆容,当然是以示隆重,不过,难道就没有几分打扮给我看的意思么?
事实上,他猜得大致不差,只有一点猜错了:白氏不是半夜起身的,而是根本就没睡。
这段时间,随着贾士凯开拔的日子越来越近,白氏的心事也越来越重。到了昨晚,更是紧张得难以入眠,索性便不睡了,花了近三个小时,把自己妆扮得一丝不苟,又选了最好看,最正式的衣裙穿上。这一切弄完了,便对着油灯枯坐,直到黎明。
现在她看着桌子对面的贾士凯,在心里问自己,这是怎么啦?她并不是一个懦弱无用的女人,想当初,嫁入贾家才三个月,丈夫便撒手而去,那么难那么苦的日子,自己也一个人撑了过来,可是现在一想到这个小叔子要走了,自己缘何就变得一丝主意也没有呢?一颗心空空落落的,无处安放,居然连觉也睡不着了。
她不愿意再深想,在心中为自己譬解,睡不着是因为担心他误了开拔的时辰——万一小英也贪睡不醒,至少她可以亲自来喊贾士凯起身。
贾士凯吃过,丫鬟们撤了桌子,送上热茶。
“嫂子,我要走了。”贾士凯看着面前这位端庄娴静,正襟危坐的丽人,没话找话的说。
“嗯。”
“给各家的年礼,你就按我拟好的单子,让福伯分派他们去送就成。”
“好。”
“到时候通州庄子里送来的年货,若是有点出入,不用太计较。”
“行,我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你什么都听我的?那……你别动。”贾士凯先是一愣,继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居然向她靠了过来。
眼见得贾士凯一副轻薄样子,贼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不禁又羞又急,小声道:“你……你做什么……”
“你的头发乱了,我替你拢一拢。”贾士凯伸出手,在她面上轻轻一触,将她鬓角的半缕青丝拢到耳后。收回手,后退一步,居然右手平胸,啪的行了个军礼,转身就走。
白氏在贾士凯的面前,一直刻意保持的那份女人的矜持,长嫂的尊严,都被这轻轻一触,击得粉碎。她追到门边,看着贾士凯大步流星的背影,象一个委屈无助的小女孩一般,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士凯……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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