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士英和卜逢时带着吕马童在草料场住了下来。三人躺在一堆干草上闲谈起来。
那个草棚是一个四面透风的地方。除了顶上垛着厚厚的干草之外,四路下都是草。好在是夏天,天气又晴和。没有风没有雨。几个人躺在厚厚的草甸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拉着话。
“大人,你还没有答应我,到底要不要我给你当马童?”
“我说过了,我不是大人。”
“这不重要。您将来肯定会成为大将军的。你就说现在要不要马童?”
“给我当马童,没有饷银没有工钱。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我住哪里你住哪里。这样的条件你接受吗?”
“接受。只要跟在大人身边就行,其他的我都不要。”
“那好。我就收你做个马童。”
“谢谢大人。”
卜逢时自从离开苟家一直闷闷不乐。心里总放不下那位苟氏小姐。一路上很少说话。如今栾士英身边又添了一个爱说话的吕马童,两人可以说话解闷儿了。卜逢时的话就更少了。晚上,他撇下二人去找那位老军。在老军的草棚里和老头儿说着话聊着天蹭了一顿酒喝。到了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
“大哥好人缘儿,在这种地方都能喝上酒。”
“可惜老头儿只有一葫芦酒,不然的话真能好好过过瘾。”卜逢时说:“我俩在那里干喝了一气儿,连个下酒的菜也没有。”
“哈哈哈哈,大哥为何不早说?小弟这里有炒好的豌豆,可以拿去下酒。”
“这种东西是喂牲口的,他那里也有不少。他是管草料场的,能少了这些东西吗?嚼的人牙疼。”
“大人为何管他叫大哥?我以为他是大人的仆人呢。”吕马童说:“他一路上不吭声,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以为是你的随从。”
“哈哈哈哈,他可不是谁的仆人。他是我大哥。一肚子文韬武略,是个经天纬地之才。你也要管他叫大哥哟。”
“噢,是这样。”
三人在草料场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栾士英有了新想法。
“咱们不能在这里干等,万一甘王殿下三两个月不回来,咱们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我想,咱们到褒州营去找他。”
“去褒州?路程可不近。”吕马童说:“要走四五天的。”
“你不是说你家在褒州吗?这条路你应该熟悉,对不对?”
“熟悉,熟悉。路程我熟悉,只是需要走很长一段路。”
“那没关系。反正在这里也是干等着,走几天路怕什么?”
“还要走路啊。”卜逢时皱着眉头说:“咱们就在这里等不好吗?我真想在这草棚里大睡三天。赶了好几天的路,屁股都磨起茧子了。腰酸背痛,实在难受。”
“大哥,要不然你留在这里。和那老军做个伴儿。我和吕马童去褒州。”
“那怎么行?要去一块去要留一块留,要生一块生要死一块死。老弟既然想去,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说走就走。三个人打点行装,又向老军要了点马料驮在马背上,急匆匆启程了。又信马由缰向西走了三天三夜,来到了褒州界内。
吕马童对褒州境内的情况十分熟悉。没有费多大事儿就找到了甘王在褒州的大营所在。
到了褒州营,守营的将官告诉几人:“既然是来送马的,那就把马送到辎重营的养马坊去。”
栾士英对那将官说自己是来投军的,那将官对他说:“投军就到招募处去。只要报上自己的籍册,就可报名。”
栾士英又说自己是外地来的,没有籍册。
“没有籍册也行,随便找个当地的人做个保就行。褒州营正在招募新兵,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栾士英说:“我们要见甘王殿下。”
“殿下也是你们想见就见的?”
“我们是来给军中献马的,殿下为何不能见我们?”
“献马也好,投军也罢。先到招募处去。殿下不方便见几位。”那将官说完径自回营去了。
栾士英和两个同伴合计了一番,说:“人家是没看上咱们这几匹马。看来,要想见甘王还得另想办法。”
吕马童想了想说:“这几匹马确实一般般。人家看不上也是正常的。我有个主意,大人要不要听听?”
“你说吧,有什么主意就说出来。”
“咱们再去多弄些马来,马多了分量自然就重了。说不定甘王殿下能见大人。”
“多弄些马?上哪儿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