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放马的那家有上千匹马。咱们可以去偷他的。”
“哈哈,这是要去做贼。”栾士英说:“那可不行。男子汉大丈夫行得端立得正,怎么能去偷马呢?再说了,在褒州地界上偷人家的马,回过头来献给军营,失主很快就能找到。到时候不但立不了功,反而会获罪。这个办法不行。”
吕马童想了好半天,又出主意:“我知道哪里还有好马,只要到了那里,弄个百十匹马来不成问题。”
“哪里?”
“西番。”
“西番?西番在哪里?”
“西番就在褒州西面,山的那一边。西番人养着很多马。那里的草场很大,养的马又多又壮。咱们可以去抢。”
“做贼不成,又要去做强盗。”卜逢时插话说:“你净出些馊主意,能不能说点好的?”
吕马童说:“西番蛮夷和咱们势不两立。隔个三两年就跑到内地来抢劫。他们十几万人深入到西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仅抢粮食牲口,还要抢人头。老弱全部被他们杀掉,只留下女人和强壮的男子。这样的地方我们为何不能去抢?只许他们抢我们,就不许我们抢他们吗?”
栾士英和卜逢时二人也对这些事情略有耳闻,如今听吕马童这么一说,也就信以为真了。
“他们抢女人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抢男人?”卜逢时不解地问吕马童。
“他们抢男人去是去给他们当奴隶,当牲口。”吕马童说:“我在西境放马时遇到过一次。那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我才九岁。那年秋天,西番好几万人突然出现在我朝土地上,把边境一带的牲口粮食全部抢光。杀了很多人。最后带走了一大批男女。弱小一点的孩子他们不要,就地就杀了。我赶着马群一路飞奔,那些西番蛮子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褒州界内,遇到了朝廷官兵这才得救。不然的话,我就连人带马全部被他们掳走了。他们说不定还会杀了我,只抢走马。”
“这种事情难道朝廷不管吗?”
“怎么不管?朝廷也派大军追剿。只是那些西番人很狡猾,抢完就跑。躲进深山里去了。朝廷大军拿他们没有办法。”
“为何不追击?”
“西番到处是深沟,到处是雪山,方圆几千里。上哪去追?别说追击了,到了西番腹地,连人马吃的喝的都无法解决。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几个人在褒州地界上逗留了几日,渐渐听得一些消息:甘王夏裕之所以来到这里招募新兵训练人马,就是为了对付西番。听说西番的番主卡楞正在集结人马,准备秋后到大殷朝的土地上来掳掠。甘王殿下获得了一些情报,所以才紧锣密鼓的做着准备。
“那你知道去西番的路径吗?”栾士英问吕马童:“到底能不能搞到马?”
“我知道一条秘道,可以到达西番内地。绝对能搞到马。有一年,我的马有二三十匹被西番人的母马拐跑了。我沿路去寻找,找了好几天才找到。结果那些西番蛮子不但不还我马,还把我打了一顿。我在深山沟里差点没饿死冻死。好不容易才捡了条命回来。”
“那条路好走吗?”
“不好走。是一条峡谷,曲了拐弯儿,地上尽是乱石和沙土。岔路很多,弄不好就会迷路。”
“路途远吗?”
“大概有十几天的路程吧。”
“那么远?”卜逢时一听吓了一跳,尖叫着说:“深入西番腹地去抢人家的马,那不是去送死吗?”
“这事儿,再从长计议吧。”栾士英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
从这天起,栾士英突然对骡马市场产生了兴趣。整天带着两人在市场上转悠。褒州的骡马市场很兴旺,市场上有各种各样的骡马驴牛。来自各地的牲口贩子聚集在市场上讨价还价,查看牲口。
“你是打算贩卖牲口吗?”卜逢时问:“是买还是卖?”
“我想把咱们手中的那十几匹马卖了。”栾士英说:“准备点盘缠。”
“准备盘缠,要去哪里?”
栾士英笑而不答。
卜逢时心里明白了:他这是又打算去冒险。栾士英这个人一旦打定主意谁也无法让他改变。卜逢时只好跟在后面冷眼旁观。
栾士英把手中的十几匹马卖掉,只留了三匹腿脚利索的。然后又在市场上转悠着买了几副马具和马鞍。用卖马的钱到铁匠铺订了几副铁器。刀剑之类的是朝廷禁止民间买卖的,栾士英只好订了一副铁杖,两把铁钩。
“你就拿这个对付西番人?”卜逢时说:“我听说西番人不仅善于骑马,还擅长使用弓箭。你打算就这样让咱们三个人去攻打西番吗?”
“那就再订几副牛皮盾牌,可以防射箭。”栾士英没有正面回答卜逢时的问话。
“好吧。既然你打算去送死,那我也只好陪着了。”
“干嘛说的这么泄气?”
吕马童又出主意:“咱们要去西番,就得要有一副西番人的打扮。这样大摇大摆的去,人家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咱们就买几身西番人的服装。等到了那里换上。”
褒州城是一座大城,是殷朝北部三大州之一,经济发达商业繁荣。城里有来自各地的生意人,其中就有不少来自西番的皮货商,也有经常到西番内地做买卖的生意人。西番人穿的服装在褒州城里很容易就能买到。
吕马童根据西番内地的情况和盗马所需又买了一些杂七杂的东西。三个人做好准备,把行李物品捆在马上。随时准备出发到西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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