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甘露寺,栾士英将寺里的和尚赶走,安排守备营的将士将甘露寺团团围住。同时派出几十个老兵秘密潜回清凉寺。
“你们要仔细探查。一定要把那里的底细摸清。那和尚的主要干将已被本官调走,剩下的都是些毛毛兵。你们相机行事。不可大意。”栾士英交代那些老兵:“我这里有宝剑一把,你们带上。关键时刻可以到苹州守备营去调兵。那里的将士见了这把宝剑会听你们调遣的。”
那伙老兵领命而去。
栾士英陪着那中年和尚在马鞍山甘露寺住了下来。晚上,找机会和他促膝长谈起来。
“不瞒大师说,你那些机巧栾某早已洞悉。不过是在法坛下面挖通地道,借以金蝉脱壳罢了。实话对你说吧,本官也不想为难你。只不过想借助大师的方法谋点财。大师尽管放心好了。你怎么安排怎么行。本官只要钱。钱筹够了就放你走。”
中年和尚一听自己的鬼把戏被别人看穿,只好实话实说:“一切尽如大人所料。既然如此,贫僧愿意为大人效力。不知大人要筹多少钱?”
“二十万贯。”
“那么多?何时才能筹够?”
“一次不行就两次。反正时间有的是。我不揭穿你,你也别揭穿我。咱们心知肚明,各谋各的。”
“好吧。贫僧尽力而为。”
“你挖地道若是缺人手,本官可以给你派人。”
“不必。贫僧的人手尽够了。只要大人不说出去就行。”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挖好地道以后,本官要和你一起去查看。免得到时候出纰漏。”
“一切从命。”
到这里,栾士英已经将中年和尚玩的鬼把戏摸了个一清二楚。
一群和尚在甘露寺里忙活了七天。总算将地道挖通,法坛弄好。
四乡百姓听说现世佛要在土州境内涅槃重生。到了时间纷纷前来观看。场面一点也不逊色于苹州清凉寺的那一次。栾士英甚至邀请了苹州知州和他的同僚。
那中年和尚如法炮制,面对着广大人群从容讲经说法,之后焚火自烧。在他登上法坛之时,卜逢时已经带着人将那几百名和尚控制起来。然后悄悄堵死了法坛下面的地道出口。那和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活活被烧死了。
栾士英和卜逢时本来打算:如果清凉寺那边查无实据,就将这边的和尚放出。告诉人群,这一回佛爷是真的涅槃了。顺势也就把这件事情摆平。免得以后出乱子。没想到清凉寺那边真的查出了状况:士兵们不仅摸清了地道,还搜出了几千件兵器。几个老兵拿着宝剑调动苹州守备营兵马,把剩下的和尚全部捉拿起来。连同他们聚敛的财物和私藏的兵器全部押送到甘露寺现场。
“来人,将苹州知州和他的下属官员捉拿起来。”栾士英下令:“把那些和尚给我押上来。”
人群正在等待佛爷重生,结果法坛上出现了这么一幕。
苹州知州和他的下属被军士们撂翻在地,三下五下捆绑了起来。他们一个劲的喊冤叫屈,不断威胁栾士英:“你好大的胆,本官是朝廷命官,六品大员。与你平级。你怎敢捆拿本官?”
“你这个六品大员只好到刑部大堂上去逞威风了。照本官以往的脾气,早将你斩首示众了。还容得你在这里叫嚣?”栾士英说:“你纵容贼人作乱,勾结和尚敛财。欺压民众,欺骗朝廷。不说别的,单说你向朝廷上奏的祥瑞之兆一事,就够斩首的了。你还叫嚷什么?”
栾士英又将一群和尚押到台上,让他们面对大众叙说实情。台下的百姓一听,这才知道上了当。
“原来是一个骗局。根本没有什么弥勒降世。这群和尚原来是一群贼寇。咱们让他们骗得好苦啊。”
“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弥勒佛,也没有神仙救世主。救人只有靠你们自己。”栾士英放开嗓门大声说道:“天灾人祸,需要大家合起伙来众志成城,共同面对。有病医病,有难救难。指着神仙活佛来救大家,到头来只能是上当受骗。本官做主,将这伙贼人聚敛的财物罚没充公,以作救灾之用。各县各乡各村各镇,把受灾人口详查清楚报到州府。本官将按照实情予以救济。”
台下的百姓先是丧气,继而欣喜。丧气的是再也没有神仙活佛来搭救自己,欣喜的是官府还能体察民情。
正在这时,有人又来回报:在苹湖岸的港湾里发现许多船只,都是那些和尚准备好了用于逃跑和对付官兵的。苹州知州和那些同僚一听,越发吓的两腿酸软,浑身筛糠。一个个垂头丧气,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