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打开木窗去看。
却见一妇揪着一少年的耳朵就往巷子里拉。
那少年死都不从,任凭那妇人如何用力,就是不回。
妇人哭闹着破口大骂:“好你个天杀的,你这个不孝子,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若出事了,我怎么办?我如何和你阿父交代?你还未满十五啊,还没有成婚啊!”
“我就要从军、就要从军,要么战死沙场,要么为父报仇,阿母别拦我啊!”
李牧对着前面的驭仆喊道:“停一下。”
马车缓缓停下。
李牧单手支着车窗,劝道:“少年郎,听你阿母的话,待你婚娶之后,有了孩子再从军也不迟,匈奴有的是,他们跑不了的,匈奴早晚都要输。”
那妇人一惊。
一看是李牧刚要跪下行礼,便被李牧举手制止。
少年明显不认得李牧,指着李牧破口大骂:“你这贼子,竟敢耽误本公子挣军功,呸。”
一口吐沫就吐到了李牧的脸上。
妇人惊呆了。
当即就跪下,拉着少年死死按在地上。
“李牧将军,他还小,求你原谅。”
李牧摇了摇头,没有在意地微笑道:“快起来,我已经不是将军了,小孩胡闹一点,无妨的。”
那少年一听,登时醒悟:“李牧?那个不敢出战的缩头乌龟?”
李牧猛地怔住了,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妇人大骂:“你说什么你?还不赶紧叩头赔罪。”
那少年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李牧大骂:“我呸,鼠胆将军,匈奴城外叫骂,他居善无城却闭门不战,光城楼下就死掉多少百姓?这种人,我凭什么拜?”
护送的军士愤怒拔剑。
李牧急忙喝止。
愣了半天神,这才望着少年的灼灼目光叹了口气:“我们走。”
放下了木窗。
那少年犹在马车后面叫骂,哪怕军士在旁怒目,他也不知死活的哈哈叫骂。
李牧在车厢里,安安静静瞅着自己的右臂。
那里空空荡荡。
是的,他天生右臂残疾。
过了片刻。
咬着牙,将头埋在右臂的衣袖里。
默默哭泣。
直到过了一会,才回头,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个王刚。
他左手拿刀,用腿夹着一块竹简,立即刻起来。
上面只写了几个字:“请先生,帮助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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