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眼中只有满清时,心中也只有满清,眼界无所蒙蔽时,心中才会有天下。
王仆看开后,当即对孙嘉说道:“孙先生莫要担忧,我王仆虽然自诩一直秉持本心办事,但也不是不知进退之人!”
我现在既然与卢总督荣辱与共,那我既可以成为卢总督屠杀大家的刽子手,也可以成为卢总督借助大家的桥梁。”
对于卢总督来说,只要我能助他练兵固防,无论我选择哪一种,他都乐见其成!”
“主公睿智,属下佩服!”孙嘉夸赞一句,然后提醒道:“主公,现在不是大家,是七大家了,翟堂不死,卢总督就不会让人畏惧
王仆点点头:“多谢孙先生指点,我会去找范永斗谈谈!”
孙嘉偷看王仆的表情,想起祖父对自己说过的话,’佳儿啊,朝堂之争的真谛便是,你心中没有喜欢和仇恨,没有高傲和卑微,只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和想要得到的东西。’
孙嘉暗暗感慨王仆成长之快的同时,不忘提醒道:“主公要去找范永斗,那宜早不宜迟,现在双方都在留后手,张家口其他几位东家心中惶恐不安,莫要因为想自保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真要那样就不好收场了!”
“理确实是这个理!”王仆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虽然如此,但也要让他们知道这个作得来不易!”
因为翟堂通敌案件,太原城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多了不少外地的客人,他们暗暗打听案情的进展。
也就在这时候,坊间出现谣言,说翟堂勾结通敌案是宣大总督卢象升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弄出来的。
这几天山西巡抚吴姓最为烦恼,受人所托前来说情的官绅有好几批,到后来他干脆闭门谢客,毕竟,这件案子归卢象升独自审理,他只是一旁作陪。
不单是吴牲,镇守太监刘洪那里,近些天前去走动的人也不少。
王仆前往范家商号的太原分号时,一路上行人纷纷指点观望,因为翟堂通敌案由王仆一手操办,现在他成了太原城瞩目的焦点。
王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奸商劣绅斗法,远没有战场厮杀来得痛快:唉,这件案子得尽快结束了!”
范永斗住在太原东城的一座大宅子里,门口访客络绎不绝,监视的衙役在附近茶馆中喝茶聊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然,他们得了范家的好处。
王仆看到这一幕,方才明白为什么卢象升只敢让督抚营查案了。
“范东家,大事不好了,黄东家被督抚营抓走了!”一个仆从慌慌张张冲进范永斗的府邸,将往来的客人吓了一跳。
太不像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没有证据随便抓人,这还是大明的天下吗?”一个身穿绸缎,浑身富态的老者发着牢骚。
东家小心祸从口出,说不定官府有证据呢?”跟在他身后一身破旧长袍的幕僚连忙出声提醒。
“证据,什么证据?严刑逼供的证据也算证据!”富态老者仍旧愤愤不平:如果再这样下去,老夫定要联系几个老兄弟往京师跑一趟。”
在大明朝,皇帝如果做错事也免不了被骂(海瑞骂嘉靖),卢象升背后受的这点埋汰实在算不了什么。
这时候,从范府内院走出一个劲装汉子,一把抓住报信的仆从,大声喝斥道:“休要乱喊乱叫,随我进去!”
王仆正好见到这一幕,随后放慢脚步,一路悠哉摇晃,不管周边投向他的好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