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大明难怪被满清得了天下,刚穿越的时候,王仆只知道憎恨满清,可这一年来的经历让王仆明白,原来是汉人自己丢了天下,自己把脑袋放到别人的铁蹄下。
离王仆几步远的孙嘉侧过耳朵,虽然没听清楚王仆在说些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这主公应该真正悟了。
清军离开京畿南已有好几天,他们杀向山东了,山西勤王兵马除了虎大威所部提前被调走,近乎全军覆灭,关宁骑兵只在观望,多尔衮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掳掠人口财物了。
“顺德知府已经上书朝廷,很快就会派人来验证卢总督的死讯。”孙嘉看王仆情绪低落,不好多说。
人都死了,做的再多也是徒劳!”王仆突然笑了笑:“杨嗣昌、高起潜、陈应元、吴三桂、陈新甲从前我以为自己不会去痛恨别人,原来只是没到痛心处!”
“卢总督是主公的敬仰之人,当然不一样。”孙嘉出声应和。
王仆目光落在卢象升灵柩前不远处,那一群衣衫褴褛的山西勤王将士身上,突然问向孙嘉:“如果我说有一天满清会取了大明的天下,孙师爷,你信吗?”
那是大同军和天雄军最后剩下的将士,蒿水河一战,大同骑兵只剩下三千余骑,而天雄军更惨,只剩下百余人随王仆成功突围。
王仆带着大同骑兵尽力去营救,可卢象升却早已心生死志,回过头来想想,王仆觉得即使自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仍旧会去蒿水桥,不为其它,只为心安。
“我信!”孙嘉目光落在那一片白幡上:我被流贼挟裹数年,早就知晓这大明已经腐烂透顶。”
王仆沉默片刻,突然大踏步往天雄军残余将士那边走去,田豫和元启洲的胡子都快挡住半张脸,眼睛里全是血丝。
两人见王仆走过来,同时向前迎接:“总兵大人!”
王仆微微揺头:“两位莫要这样叫我,你们都比我年长,称呼我—声王兄弟即可。”
田豫和元启洲对视一眼,还是不变称呼:“总兵大人,多谢你把总督大人的尸体从乱军中带出来,天雄军的弟兄感激不尽!”
“两位见外了,总督大人平日里对我也不薄!”王仆伸手示意两人随自己入营,然后问道:“两位接下来有何打算?”
等了六七天,等大家悲伤的心情稍稍平复,王仆终于问出了关键的一句话。
“朝廷如此做法,弟兄们的心都凉了,再说天雄军属于总督大人私募的兵马,怕是没人愿意接受我们,只能归乡种田了。田豫心灰意冷,元启洲也跟在后面点头。
王仆示意田豫和元启洲坐下:“有件事我说出来两位不要见怪!
“总兵大人请讲。”
“如果两位不嫌弃,我麾下的大同军可为天雄军将士敞开大门。
田豫和元启洲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我追随总督大人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视他为师长,世人也将看作是总督大人的亲信,朝中都是奸佞小人,明摆着要总督大人去死,蒿水河一战后,朝廷也未必能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