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仆使用陈林虎要担上风险,不知当年卢象升选择重用他时,是否也会有这样的顾忌。
王仆给陈林虎的十五天期限还没到,石浦游击张名振便快马加鞭送来消息,说海盗陈林虎带着手下请降。
这十来天里,浙江水师在台州府和温州府海域巡逻不停,陈林虎给梁伟送了几次信,但都吃了闭门羹,陈林虎不傻,当即明白自己的处境。
实际上,梁伟也算聪明,没有把这场官司打到浙江巡抚衙门,从王仆把那份战报送给董象桓起,他就失去了先手,而没了先手,他和王仆硬碰硬,只会输得很惨,所以,他很干脆的认怂了。
王仆赶到石浦时,张名振亲自出卫所二十里迎接,这是王仆第二次到达石浦,他上任之后,忙于募军训练,对防区内几个独立领军的卫所将领不甚熟悉,就如舟山岛,王仆便没有踏足过。
“海寇陈林虎前天率部来到石浦海外,声明与总兵大人有约,前来乞降。张名振相貌威武,说话语速缓慢,给人一种很稳重的感觉。
张名振与东林党人颇有渊源,又和大太监曹化淳交好,加上历史上他是个抗清的民族英雄,王仆整顿浙江镇时从未对石浦驻军做过文章。
“确有此事!”王仆点了点头。
张名振跟在王仆身后走了十来步,突然进言道:“陈林虎狡诈贪婪,恶名远扬,总兵大人若想将他收为己用,还需慎重。”
“陈林虎被招安,至少为浙海除去一害!王仆笑道。
张名振听王仆这口气,知道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多劝,同属东林一派,王仆刚上任时,张名振很是高兴,可随着王仆整军、出海等手段使出,他察觉到一种不寻常的味道,如果一定要说出心中的感觉,那只有两个字“野心”。
王仆与张名振一前一后进入石浦卫所,里面守卫严密,士卒进退有条,与其它卫所大为不同。
卫所士卒环绕下,数百个汉子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惶恐和紧张。
王仆才走进来,陈林虎便飞速起身,匍匐到王仆面前乞求道:罪人陈林虎,还请总兵大人不弃收入帐下,愿为一小卒。”
陈林虎说话的时候,抬起头来偷看王仆的神色,他今天这态度比之前可是要温顺许多,显然,他近来没少担惊受怕。
一般而言,海盗上岸也就失去了讨价还价的本钱,生死完全交由朝廷来定,不是没有招安的海盗死在狱中,如当年鼎鼎有名的海盗王汪直,就是被诱骗上岸后斩首的。
尽管如此,招安仍旧是海盗唯一的出路,尤其是郑芝龙招安修成正果后,稍有名气的海盗都想效仿。
王仆伸手将陈林虎扶起,沉着脸说道:本官可以将你收入帐下,但你得切记,本官的命令需要不折不扣的执行,若有违背,军法处置,绝不宽恕!”
陈林虎暗暗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回道:总兵大人放心,今后总兵大人让末将往东,末将绝不敢往西!”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王仆满意地点点头:“从今天起,你就是浙江水师一守备,你的旧部仍由你统领,驻地暂定为石浦,望你勤于练兵,多巡海防!”
末将遵命!陈林虎恭敬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