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臣见慕容复长吁短叹,不解的问道:“慕容公子是想起什么事情了吗?”慕容复连连答道:“听起段公子的事情,不由得想起一些故人而已,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说了不说了!”见木婉清投来嗔怒的眼光,慕容复不由得哑然一笑,这丫头估计以为我说的“故人”是钟灵,笑着对段誉说道:“段公子请继续。”
段誉见慕容复似是想起什么事情,见他不想说,也没有心思继续想问。接着张嘴说起崖上所见所闻,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段誉见司空玄和左子穆、辛双清之流都如此恭敬害怕,猜测来着必然是凶神恶煞之人,心中连连叫苦。见无法逃脱已然做好赴死的准备。突然崖边绿影晃动,崖边蹿上十个女子,一色的碧绿斗篷,斗篷挡胸上绣着黑鹫。还没有等他看清状况,只见五个一边的站在两旁,,跟着又有一个身穿绿色斗篷的女子走上崖来。这女子大约二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秀,眉目间却隐含煞气,看着段誉就问了起来。
段誉喝了口茶水继续道:“我听到她问我事情,当时心中就猜测她们几人应该不似那滥杀无辜之人,见她没为难我,心情稍微平静些。见神农帮和无量剑这么恭敬,猜测她应该是个什么大人物,只好老老实实的将我家世及出现在这里缘由报了出来。不过等等我说到无量剑之时,左子穆急忙插口道:“段朋友,无量剑已归附天山灵鹫宫麾下,无量剑改称‘无量洞’,那剑湖宫三字,今后是不能叫的了。”我听了左子穆的话,猜测无量剑怕是已经归属了钟灵所说的灵鹫宫。那几人人听我说家世后,就不再理我。他们又自顾自的说起什么崖底什么瀑布,好像在找什么,又听左子穆说什么好像在澜沧江附近。”
听到灵鹫宫众人寻找什么,慕容复心想:“灵鹫宫这几人应该是奉了天山童姥之命,估计是听说无量山曾经出现仙人舞剑,猜测可能是无崖子和李秋水,所以才派人前来攻占无量剑,想找找无崖子是否还在此地。估计他们找到无量玉璧和瀑布,看到瀑布横挂山间,便猜测这崖底有可能有人居住。
但是那山崖崖深不见底,自己上次贸然下去都摔成重伤,更不用说灵鹫宫这几个人。几人见此瀑布连着澜沧江,猜测澜沧江可能有地方直通谷底,所以才在江边寻找。可是那洞口甚是隐秘,又在中间位置,从上面是万万看不见的,那澜沧江又是怒涛汹涌,水流湍急,无舟可行,灵鹫宫几人就算将澜沧江翻个遍怕是也找不到洞口。”
说道此处,段誉感叹道:“无量山那瀑布我是见过的,当初钟灵遭扣,命我前去万劫谷求救,在无量山后山被干光豪和葛光佩联手推入落谷中,我福大命大被被崖间松树阻挡,才平安无恙,只是谷中全是乱石杂草崎岖不平,并不适合人居住。我沿着石壁一直前行,走了三日才到澜沧江边,此时再回想也已经忘记在哪里,只记得那地树木参天杂草丛生。”
慕容复见段誉隐瞒山谷之行,心知他不想让众人知道他奇遇之事,若是自己戳破此事,必然无法解释也去过的事实,索性此事不如也替他隐瞒下来。急忙说道:“段公子也是福大命大,果然是吉人天相。可恨那无量剑真是蛇鼠一窝,前有掌门左子穆心眼小,让段公子下不来台,后有干光豪和“万劫谷”又害段公子性命,见打不过灵鹫宫又将祖宗基业拱手相让。下次再见左子穆定当饶不了他。”
朱丹臣赞同道:““无量剑”在大理也算是名门大派,没想到掌门人竟是这般行止。”又对着段誉说道:“公子爷,你也忒煞大胆,孤身闯荡江湖。王爷命我们四兄弟寻找你,我们寻到马五德家中,又赶到无量山来。这几日可叫大伙儿担心得够了,幸得公子平安无事。”
段誉笑道:“我也吃了不少苦头。伯父和爹爹大发脾气了,是不是?”朱丹臣道:“那自然很不高兴了。不过我们出来之时,两位爷台的脾气已发过了,这几日定然挂念得紧。后来善阐侯得知四大恶人同来大理,生怕公子爷撞上了他们,亲自赶了出来。”
段誉道:“高叔叔也出来寻我,如何过意的去。”朱丹臣道:“之前诵读王昌龄诗集,他那首五绝“仗剑行千里,微躯敢一言。曾为大梁客,不负信陵恩。”寥寥二十字中,倜傥慷慨,真乃令人倾倒。”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书来,正是《王昌龄集》。段誉点头道:“王昌龄以七绝见称,五绝似非其长。这一首却果是佳构。另一首:‘送郭司仓’,不也绸缪雅致么?”随即高吟道:“映门淮水绿,留骑主人心。明月随良椽,春潮夜夜深。”朱丹臣一揖到地,说道:“多谢公子。”
木婉清不通诗书,见两人打谜语似的避开自己和慕容复,不由得未慕容复打抱不平。慕容复见木婉清似有生气之意,笑对着朱丹臣说道:“段公子和朱四哥果然属吏情深,朱四哥这首五绝出自王昌龄的“答武陵田太守”,本是王昌龄为了表达对田太守的感激之情。朱四哥用在这里一是为了劝段公子回家,二来呢,自当如侯嬴一般,以死相报段公子。实在是令在下佩服。”
慕容复说到这里顿了顿,朝着朱丹臣拱了拱手,继续说道:“段公子所引王昌龄这四句诗,本是王昌龄对郭司仓远行的依依不舍之情,表达两人感情至深。段公子引用至此却是说为主人者对属吏深情诚厚,以友道相待。与朱四哥之前的诗词实在是天作之合,在下佩服!”说完又拱了拱手。
木婉清虽然不通世故人情,但是其外刚内柔,自然也是冰雪聪明。见慕容复虽然夸赞朱丹臣和段誉主属情谊,其实际上是为了给自己解释两人对话内容,生怕将自己鼓励。想到此事,木婉清双眼熠熠的看着慕容复,见他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觉得自己找了好夫君。
见慕容复说完,朱丹臣和段誉两人相视一眼,见他一语道破其中真意,不由得感叹“南慕容”果然厉害,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才华横溢,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朱丹臣朝着慕容复一揖道:“慕容公子大才,在下班门弄斧,倒是让慕容公子见笑了,家中两位爷台特地特地命我们四兄弟带公子爷回去。”慕容复笑道:“朱四哥倾肝沥胆忠诚不二,段公子也是满腹经纶,在下拾人牙慧,只能听懂,惭愧惭愧。”段誉说道:“慕容公子客气了。”几人互相夸赞完,就吃起了菜。
慕容复心中一直惦记段誉的奇遇,见几人都吃过饭,便顺口问道:“段公子,那灵鹫宫众人就这样将你放了吗?”
段誉见慕容复询问,心知他数次救了自己性命,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能继续说起那日的事情。
后来灵鹫宫几人见找不到入口,便放弃了。接着灵鹫宫几人说起司空玄进攻不力,不在给他今年生死符的解药,结果司空玄就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并不停的说道:“圣使开恩。”
说道这里,段誉看向慕容复,心道他为何对自己这几日经历如此好奇,便试探性的问道慕容复:“慕容大哥,你知道什么是“生死符”吗?”慕容复知道段誉有试探之意,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如果段公子所述没错的话,我猜测应该是控制人的一种手段。应该不是毒药之类的东西。”段誉赞同道:“神农帮顾名思义,精通救人和用毒,神农帮之人也说过,这通天草虽药性灵异,也只是在“生死符”发作之时,稍稍减轻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楚而已。”
段誉见没有试探出来什么,继续说道:“
只见灵鹫宫那女子根本就没有理睬司空玄的求饶,命令辛双清将我带回“无量洞”,又吩咐她务必将干光豪、葛光佩杀了,说完便带着人走了。那司空玄见灵鹫宫几人离开,朝着大喊道:“符圣使,请你上复童姥,司空玄对不起她老人家。”说完就从崖上跳入澜沧江中。”
木婉清和朱丹臣听到司空玄因为没有“生死符”解药便跳江自杀,不由得抽气冷气。木婉清说道:“这天山童姥也太霸道了吧,控制人的手段也太残忍了吧。”朱丹臣赞同道:“是呀,如果控制的是......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朱丹臣并没有说完,但是已经不由得担心起来。
慕容复解释道:“应该没有那么厉害,恐怕施展“生死符”有限制,否则的话灵鹫宫早就称霸武林了。”
段誉见几人特别想听,一口将杯中茶水喝完,继续说道:“
我被无量洞郁光标和吴光胜强行架往剑湖宫,关在柴房。深夜,我趁着他们两人睡觉之时跑了出来,跑到天亮都没有出去无量山,见没有人追来就打算休息一下。谁知我刚刚坐下,就碰到有人骂:“贱贱人!”,我站起来一看,居然是先前追杀之人,没想到他们阴魂不散还追着我不放。当时跑了半夜,身体已然疲惫,正当我准备认命之时,忽然看见黄色人影走了过来。当时见人过来,心中大喜,也就没有细看细想,直接跑到他身边寻求庇护。那追杀之人以为他是我的帮手,便朝着他施展各种功夫,只见那黄衣人双窜下跳不一会的时间就将追杀的人杀了个精光。”
慕容复听到此处,心想估计是那日岳老三被自己打跑之后没地方泄愤,见曼陀山庄的人对自己下手,就三下五除二的将他们杀掉。
段誉见无人回应,打算长话短说,续道:“我见他相貌丑陋,杀起人来如砍瓜切菜,心想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哪知他前一刻还说要将我扭断脖子,后一刻就面露喜色,让我转过身来。便开始自称是南海鳄神,南海派掌门,让我做他的徒弟。我本就不喜学武,而且还是大理段氏之后,怎能跟他学武。他见我不跟学武,便一路带着我上了无量山,后来我就遇见了慕容公子,南海鳄神就将我打晕了过去,等醒来就发现朱四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