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等来朝阳，盛着满目橘黄。
光影爬上脸颊，行人已在路上。
王白继续向东，留意沿路上风吹草动，盼着发现二女的踪迹。
山林本无路，越过山顶，经过山腰，来到山下，才有了小道。
小道向北，约莫三十里地，在三岔口接上大路。
三岔口另一条小道，自南面层峦叠翠高山铺来。
王白在三岔路口，碰上漫步悠哉的童子。
童子，约莫十三四岁，素袍裹身，木簪锁发，脚踏布鞋，身挎布包。目如晨星精光闪，眉间红痣惹眼。
王白问：“一个人？”
童子答：“一个人！”
“从哪里来？”
童子扭身指着远处青山，回道：“终南山，我从山中来。”
“叫什么名字？”
童子稚声回道：“周也！”
童子见王白没说话，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白！”
王白是周也下山后见到的第一人。
周也是王白下山后见到的第一人。
“走？”
“走！”
……
周也下山，师傅找给他找了一个理由：“山上，你已无道可学！山下，有道秀色可参。”
周也听了，心无所想，嘴上无言。
师傅问周也：“准备何时下山？”
周也回师傅：“现在下山！”
师傅诧异：“这么急吗？”
周也淡然：“我觉得应该此刻下山。”
师傅心中千言万语，嘴上两字：“走吧。”
周也闻言，转身就走。
师傅心中依然万语千言，嘴上却是四字：“没良心的！”
周也走到山腰，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回头，发现师傅在山顶，朝着山顶拜了拜，起身后继续下山。
见到这一幕，师傅一脸淡漠，心中老泪泛滥。
两鹤腾空，鹤鸣山间。
白鹤、青鹤衔来一件新衣，周也换上新衣，把旧衣叠进包里。
周也拍了拍两只鹤，嘟嘴说道：“白玄、青炼，在山中替我照顾好师傅。”
……
王白和童子，一前一后地走在大路上，不过是各走一边。
路上有车马往来，扬起烟尘，掐断视线，二人互不相见。烟尘散去，二人看向对边，发现对边人还在，又转头望着前路。
……
王白和周也，默默地行路，时不时张望。
沿路春色融融，道上清风徐徐。两只蝴蝶翩翩飞舞，落在周也肩头，他抬手勾起食指，一只蝴蝶便飞到指间。
周也小声说道：“过去陪陪他，感觉他有心事。”
指间蝴蝶飞到王白肩头，携来隐隐地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