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聋人。
我的一生何其的短暂,从出生到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不过短短年。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大多的时候都是聋哑人,但这是一个误区,聋哑人和聋人是有区别的,我会说话,但是我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我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护士,不是医生,而是一个坏婆婆,她的脸上铺满了褶皱,穿着破烂尚且干净的衣服,将我抱在怀里。
满脸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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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看过很多人家,都曾对自己的孩子开玩笑的说,“你是我从垃圾桶捡来的,从山里捡来的,不听话就把你送回去。”
但我不一样,我是真的从山里来的。
母亲是在山上将我生出来的,据说,那天下了特别大的雪,母亲怀着我在林子里面迷了路,便在山里早产。
还是村里的孩子发现了母亲,喊来了坏婆婆接生。
当我还是襁褓的婴儿的时候,母亲对我极好,她出去玩会一直牢牢抱着我,不会让别人碰我,我听到很多大人的声音。他们都在夸我漂亮,可是下一句话永远都是,
“可惜了,摊上这么一个家庭。”
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随着年龄的增长,在我岁的时候,母亲又怀孕了。
我并不知道什么是怀孕,只是他们跟我说,我很快就会有个弟弟妹妹和我一起玩耍了。
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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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没有人愿意陪我一起玩,大多数人看我的眼光都是笑盈盈,但我总觉得笑容不是那么的好看。
总不是真心想要和我玩,就连偶尔有个孩子“不懂事”和我待在一起,他的家里人就会立马把他拉走,顺道让我回家,免得妈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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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时候,妈妈怀着妹妹,我的生活还算可以,虽然没有玩伴,但是母亲出去玩依旧会牵着我的手。
直到妹妹岁的时候,那时候我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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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妹妹长大,期待着这个小玩伴。
随着年龄的增长,妹妹却和我样貌不大相似。
说来也奇怪,我长得既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
总有人开玩笑的说,我是野种。
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听人说起的时候,也总是笑眯眯的。
我只知道我有爸爸妈妈,有爷爷奶奶。
妹妹出生后的一年,平时对我不大喜欢的父亲,就开始不给母亲好脸色。
我总能听到父亲指着我说,“这是谁的野种?你在家里偷人?你还不得了了!”
然后便是母亲的惨叫。
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和母亲在房间做什么,直到我再大一些后,母亲也对我没了好脸色。
大概是父亲的做法让她不太开心,想要发泄吧。
从那时候起,我就会尽量降低在这个家里我的存在感。
那年,我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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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一直到了4岁,我在父亲和母亲的吵闹中,又长大了一岁。
妹妹也长大了。
村子里面也换了一种说话,不再说我是野种,而是黑户。
我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形容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