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西方狂野地吹来,木栅栏在它的爪牙下吱呀作响。
清晨的阳光已经洒在栋雷米村的每一个角落,
昨夜战斗的残害,还保留在村东小路上,
战马与骑士的尸体,混杂着粗糙的木栅栏,堵住了整条道路。
托马斯爵士自己检查过,
道路上仅有二十多具尸体,
而约翰公爵有多少人呢?
一百?两百?或者七百,百?
“村民们很兴奋!他们战胜了骑士。”
让娜的声音一如既往,害羞中带着自信,
战场上的一切真如她所预料的一样,
这份能力,他仅听过一人拥有,
大明军的统帅,周君寿。
两次瑟堡之战,寒江雪之战,卡昂之战...
托马斯哪怕身在栋雷米,也听说了那些战争的细节。
他多希望,那位周大人能站在他的身前,
托马斯紧紧闭上眼睛,
若是周大人在这里,他会怎么想?
周大人曾说,没有一颗头脑是独特的,
倘若真的如此,为何他无法像周大人一般思考。
“这是毒药......”
托马斯爵士喃喃道。
“嗯?”
贞德诧异地看向托马斯爵士。
“这是毒药。”
托马斯爵士说:
“他们正面作战,连一两个骑士都对付不了。”
“这种自信只会成为毒药!”
托马斯爵士语气晦暗。
“你在模仿他。”
让娜轻声说。
“是的。”
托马斯爵士肯定道:
“我期盼如他一样思考。”
让娜轻抚自己的金发,
“他和你不一样。”
“若是可能,我真不想在未来,与他站在对立面......”
让娜语带低落。
“不会的,我会带你会去。”
“周大人不会让您上战场的,他会让您和普通孩子一样长大。”
托马斯爵士劝慰道。
“我并不喜爱战场,如果主给我选择,那我将选择一个能躺在干草堆的午后,沉沉睡去的村姑未来。”
让娜缓缓摇头。
“但主对我有另一份安排。”
“您真的没必要走向战场。”
托马斯爵士仍不死心。
“您要为谁而战?约翰公爵?勃艮第公爵?还是王太子查理?”
“您没必要效忠他们。”
让娜转头,看向西北方向,
她对地理一窍不通,但冥冥之中,她明白,
周君寿就在那个方向。
“我为法兰西而战,为法兰西的人民而战。”
“在我所能目视的有限未来中,周君寿的征服不会停下脚步。”
“他征服了诺曼底,征服了勃艮第,征服了整个法兰西,甚至还有英格兰,尼德兰.....”
“他还回首又前往崭新的大陆,征服了那里。”
让娜握紧了双手。
“因为战争,本应成为村姑,安稳一生的孩子,不得不走向战场。”
“这样的宿命正在法兰西的每处上演,而主将救赎之道给予我手。”
“农民对贵族的战争满不在乎,他们只期盼土地的收获。”
“可骑士的马蹄,总会踏碎丰收前的麦穗。”
托马斯呆愣地说不出话。
让娜轻轻摇头,
“骑士先生,不要模仿他了。”
“你不像他,他绝不会被这些话问住。”
让娜露出些许暗淡的表情,
“若是能轻易说服他,我情愿随你去卡昂。”
托马斯爵士张了张嘴,终究没想出反驳的话语。
“明天约翰公爵会发起第二场进攻。”
让娜确信地说:
“这次是村西,那里有一处斜坡,明天还会有一场大雨。”
“大雨?”
托马斯爵士微微一愣,
头顶之上,晴空万里无云。
而且如今是冬季,
不也应该下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