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年,六月。
荣川市北站,一列从首都龙京出发,在此站经停。
十多分钟后。
一个戴着白色鸭舌帽的年轻男人走出车站,坐进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司机帮年轻人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上车后,提醒年轻人系好安全带。
透过后视镜看着面容俊逸的年轻人,司机忍不住无问道:“小伙子是大学生?”
沈淮安摇摇头:“毕业了,不算是大学生了。”
“啊,毕业了啊,在哪上的大学啊?”
“龙京。”
“哦呦,挺厉害啊,清北?”
“不是,中美。”
“中美?那也厉害啊,全国最好的美术学院了,学的设计?”
“嗯。”
“设计好啊,设计师工资高,吃的是技术饭。”
“哈哈,也高不到哪里去。”
“反正比我开出租挣钱多,坐办公室呢,多自在。哪像我们,风吹日晒的,浑身都是病。”
“挣钱哪有轻松的。”
“这话在理。”
“师傅你慢点开,我不着急。”
“放心吧,保证给你平安送到家。”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驶出市区,往东开上了国道。
一个半小时后,出租车驶入了荣川市东北方的一个小县城辖内的小山村里。
村子名叫沈家河村。
一条五米宽的河流,将这个五百户人家的村子分成东西两部分。
依山傍水,黑色平坦的柏油路给这个悠然自得的小山村平添了一丝忙碌现代的气息。
出租车在穿梭在胡同里,因房屋布局整齐,成井字形排布,司机按照沈淮安的指引很轻松便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院子里听到汽车鸣笛声的魏春华慌忙擦了擦沾满面粉的双手,出门迎接。
等魏春华出了大门,沈淮安正目送出租车司机离开。
“妈,我回来了。”
魏春华笑着,伸手去接儿子的行李箱,发现手上的面粉之后,又缩了回去。
“累坏了吧,妈给你包了你最爱吃的饺子。”
“嗯。”
母女俩并肩进了大门。
街头两个大妈看着沈淮安家的方向。
“那是小安吧?”
“大半年没见了吧,不是在龙京上大学吗?”
“他今年得二十多了吧?”
“跟老五家的闺女同龄,前些日子听说老五的闺女一毕业就进了大公司,实习期一个月就六七千呢。人家好像正在考编来着。”
“那老五可有福了。”
“谁说不是呢,我看这沈老三家的小子估计也是没学到什么本事,不然不可能一毕业就往家跑。”
“真有出息的话,谁会学画画啊。”
“那可不。”
“······”
阔别半年,沈淮安再次回到自己的小屋。
二十来平米的面积,一张书桌、一个衣橱、一张双人床。
进屋之后,沈淮安一个猛子扎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被褥都是洗好晾晒过得,呼吸之间,甚至还能嗅到螨虫尸体的味道。
嗯,也有人说,这是阳光的味道。
只是躺了几分钟,沈淮安便觉得困意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