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家高档西餐厅，只是为了有点安静的环境说话而已。
说实话，大多数时候，我们有些尴尬。
我对她的印象，停留在齐刘海，短发，问我，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如今都三十多了，中间隔的时间太长，
她不了解我，我也不知道她。
这不尴尬才怪。
“咱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这还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吧？”
她先开口。
我说是，即便是同学聚会，我们也没在一起吃过饭。
又聊了一些小时候的趣事，终于自然了些。
于是，我们聊啊聊，捡高兴的说。
似乎想把过去没有说的话，都给补上。
天黑了，酒意也上来了，看着窗外漂亮的江景，她问我，
“能陪我走走吗？”
我说，“当然。”
……
隔着一米的距离，我们在江堤散步，她笑道，
“你说，我们小时候怎么能那么单纯呢？”
“小手都没牵过，在路上走起码隔三五米，还不能两个人单独走，要不然会被起哄。”
“你看现在的孩子，才几岁啊，当街就亲。”
她自己说自己笑，我也笑着附和几句。
笑完了，她突然认真的说，“陈枫，谢谢。”
“谢什么？”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我并没有做什么事。
“谢谢你特意跑一趟来看我，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有心了。”
看到我露出疑惑的神色，她把手机递过来，
“你看。”
我接过来才知道，昨天和她爸喝酒，被她老妈拍了视频。
她老妈还留言，
“看看，当年你心心念念的人，在这儿喝酒呢。”
被揭穿谎言，我有那么几丝不自在。
特意跑一趟，味道就不一样了。
“几十年没见了，心血来潮，想来看看你，不行？”
话都到这份上了，她没有嬉皮笑脸，问，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这句话，和当年的一模一样，我笑道，
“你这句话有毒啊。”
我没再顾左右而言他，对她说，
“说实话吧，上年纪了，怀旧。
昨天去了一趟小学，想起了很多事，很多遗憾的事，想给它找个句号，免得哪天入土了，依然是遗憾。”
她似笑非笑的问，“是么，我这儿也有你的遗憾？”
我看着夜景，呼了一口气，“哎呀，当然有遗憾。”
“咱们之间少了一份交待。”
她没说话，闪着大眼睛看我，我说，
“那年我说喜欢你，你说你也是，然后就跑了。”
“我们没有明确说，以后咱们就是一对了。”
“后来莫名其妙疏远，我们也没有明确说，分手吧。”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以至于我们连普通同学都做不了，不遗憾吗？”
她抬头，眼角有反光，几秒之后她说，
“小孩子过家家而已，何必当真呢。”
我从兜里拿出笔记本，
“我也不想当真，可你把我头像都扎没了是怎么回事。”
她抢过去，应该脸红了。
送她回家，我止步于楼下，她似乎有些意外。
都铺垫到这儿了，不得发生点什么？
可那是我们的童年和青春，怎么能亵渎呢？
她说，“抱一下？”
我张开胳膊，笑道，
“当年小手都没牵上，现在当然要抱一下弥补。”
她笑着抱了抱我，用了高档香水，很好闻。
这个拥抱……迟到了二十多年，我仿佛抱着幼时的她。
我们没有马上分开，似乎都在回忆。
趁此机会，我轻声说，“如果曾经伤害过你，对不起。”
这是我来此的目的。
她只说，谢谢，便泣不成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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