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张悦表情凝固,大眼睛“扑闪扑闪”看着朱权。
“您,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朱权淡淡一笑。
随意地拉过一张椅子,靠在她身边。
“事情忙完了,回来休息会儿。”
“怎么,王妃不欢迎本王回来?”
张悦小脸嗖一下红透了,连忙摆手。
“不不,妾身当然欢迎,只是有些突然而已。”
确实如此,这间房间乃是朱权的书房。
平日里不允许陌生人进来。
当然,张悦趁朱权不在的时候经常溜进来看稀奇,事后还把东西摆放回原来的位置。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朱权的眼睛,只是毫不在意罢了。
看着张悦这小丫头惊慌所措,一副人设崩塌的慌张样。
朱权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正好,本王有些事想对王妃说。”
“荷月,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如蒙大赦的荷月,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关门时,快速抬头瞥了一眼自家小姐。
张悦十根青葱玉指搅在一起。
双目低垂,好像犯了错误正在接受长辈教训的孩童一般。
荷月只能心中默默祈祷,然后毅然关门溜之大吉。
“王爷,您有什么话要对臣妾说?”
毕竟是指挥室家的女儿,张悦很快便将慌乱压制下来,大脑也冷静了不少。
朱权起身,从书桌旁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两瓶果汁饮料。
随手递了一瓶给张悦。
张悦伸手接过,熟练地打开瓶盖,小口啜了起来。
喝了好几口,张悦蓦然反应过来。
现在是严肃的谈话缓解,自己怎么就……
“哎呀,臣妾在王爷面前失礼了。”
朱权摆了摆手:“张悦,现在咱们是私下里交流,就别来这套了。”
朱权心中有些不快。
明明是十七岁的小姑娘,偏偏学那些古板老妇人的做派,也不知道谁教的。
张悦红唇微启,呆呆地看着朱权。
“今天本王找你,便是想问你一件事。”
“前几日,你写了一封家书,都说了些什么呀?”
张悦一愣,内心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父亲张泰是大明兵马指挥,同样驻扎在边塞,手握兵权。
而张家与皇室联姻,让家族地位达到了顶峰。
然而自家人知自家事。
张泰的同僚前来祝贺,他却没有一点笑容。
跟老朱家联姻,并不意味着得到了免死金牌。
某种程度上死得更快。
比如那几位国公、侯爷。
就连蓝玉,也难逃一死。
出嫁之前,父亲的话犹在耳畔。
“莫要打探亲王是非,安稳过日子最好。”
这是一个父亲最朴素的感情,不管他的身份如何。
原本张悦也打算如此,虽然这辈子与父母见面的机会很少。
可毕竟是嫁给亲王做正妃,地位尊荣,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直到来到了大宁,她赫然发现,一切跟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甚至可以说,打破了三观,震惊了好几年。
“就是一些家常话,顺便寄点大宁特产给母亲。”
张悦来到大宁后,惊喜地发现亲王并不在意她跟家里的交流。
而且这边的“镖局”很多,以她的身份,随时有人替她快速地寄东西。
这几年,她往娘家寄了不少工业品。
张家的几位兄弟、嫂嫂更是多次写信来求购。
但这次不一样。
“是吗?”
朱权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
“我怎么得知,你兄长要来大宁,被你在信中劝阻了?”
张悦心里一惊。
自己写给家里的信,难不成全部给王爷看了?
那岂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王爷,你……”
她忍住尴尬,一下子站了起来。
谁知,朱权微笑着摆了摆手。
“坐下说,别误会,本王可没有偷看私人信件的习惯,哪怕是王妃你。”
“那王爷怎么知道的?”
“那不简单,你那几个哥哥弟弟,根本王热络的紧,什么都说。今天,张家还派了好几个大掌柜来大宁,准备参加工业区的建设,来之前本王老丈人来信,还让本王照顾一二。”
张悦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与娘家这两年的书信往来里,她曾经详细介绍了这边的情况。
但本意是吐槽新花样太多,让她很不适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自处。
一开始张泰只当女儿还是小女孩心性,老师说些“混账话”。
可随着不断有“新奇货”寄回家。
以及大宁的工业品缓慢地铺开。
张家仿佛抓到了财富密码。
立刻派人来大宁卫踩点。
发现张悦所说属实,而且现实更加夸张之后。
不顾忌讳,开始跟宁王套近乎。
目的有两个,第一就是为了敛财。
张泰只是一个普通的兵马指挥。
很有可能下一代就泯然众人矣。
为了维持家族荣光,必须要找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