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叶叶拍拍我的手背，说道:“你且放宽心，圣上仁慈，而且，这也没有其他人听到。”
“司珏。”公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心下一喜，连忙起身见礼。
“殿下万安。”
“起来吧。”
蒋叶叶一惊，她没想到公主竟然也出来了，还听到了她说的话。
“殿下恕罪，臣女是糊涂了，臣女……臣女……”蒋叶叶有些慌乱。
“无妨。”公主摆了摆手，“你说的不错，我父皇于治国一道才能并不出众，他最大的优点是知人善用。只是，以后在外面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蒋叶叶听后，松了一口气。
“你的祖父……是吏部侍郎蒋符。”
“回殿下，正是。”
冷风簌簌，公主的神色晦暗不明，我看不透她的心思。
“你有一个好祖父。”
我正欲问公主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公主已叫蒋叶叶退下了。
昏暗的夜里，只剩我与公主两人。
我又坐在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抬头望天。
今天的月亮真大呀。
公主坐在我旁边，摸了摸我的脑袋，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蒋叶叶突然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与她不过点头之交，也不曾有什么来往，她在宴席上追随我出来，我实在不明白她的用意何在。
“蒋叶叶她，想做女官。”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公主，她一个正经大家闺秀，竟也会有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
公主笑了笑，“你不是也想做女将军吗。”
我涨红了脸，有些结巴道:“这……这不一样，我有父亲支持我，可她……可她……”
我实在想象不到吏部侍郎那个古板的老头子若是知道她的孙女想做女官是什么样的表情。
“算了不说她了，我什么时候能当上女将军呢。”我看着月亮，自己也不知道在问谁。
“五年。”
我转头看向公主，“殿下怎么如此肯定。”
公主只是微笑着看我，并不多说。
我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对公主说着我在这场战争中遇到的事。
我说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抖的不得了，心里害怕的很，可战场上容不得我有害怕的时间。若不是我兄长时刻盯着我，帮我挡下了刺向我的那一枪，说不定我就回不来了。
我说当时我满身的血，已经分不清是敌军的还是友军的，有许多人在我面前倒下，我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渺小。
我说我把那个冒犯公主的蠢货巴云图揍了一顿，心里畅快的紧。
我说多蓝山巍峨，蓝河壮阔，可惜我画技不佳，不然我就画出来，让公主也能看到如此美景。
我说，这几个月我很想念公主。
我说，其实我很害怕。
我害怕再也见不到公主。
我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抱着公主又哭又的，后来意识渐渐模糊，头越来越晕，
意识最后消失前，我心想真不应该喝那杯酒的。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午时。
睡了太久，有些腰酸背痛。床边有温热的粥，我喝了后，胃里舒服了点。
我的酒量向来不好，醉酒的表现也与众不同，表面与平常无异，实则做出的什么事连我自己都不记得。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我抱着公主又哭又笑的，自然是后来公主亲口对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