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依玉儿。”
对不起,娘亲,我须得隔绝你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晚膳后我当即派人去潘府知会一声,让潘老夫人不必来了,顺便给谢姝递了消息,让她暂时不要来找我了。
自那之后我寸步不离盯着母亲,我还借口母亲精力不足,将掌家权握在手中,不让她处理任何事情,母亲只以为我是担心她的身体,未曾多想,开开心心将掌家权交给我,安分养着胎。
母亲的女红极好,我幼时的肚兜也是她亲手绣的,现在还在我房中收着,针脚细密,花样精美。
如今这件也快要绣完,那肚兜上的小老虎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十分可爱,只是...
我歪头看了又看,突然出声问道:“娘亲,你是不是找大夫看过这胎的男女了。”
母亲正认真绣着老虎尾巴,听我这样问,手上的动作停住,面上有些尴尬。“这......”
我突然有这样的疑问,无他缘由,这小老虎的神态实在太像一个胖胖的小男孩了!
我苦着脸,欲哭无泪,“是不是验出来男孩儿,你才瞒着我。”
许是被我猜中了,母亲只好坦白,她半个月前确实悄悄找大夫来看过,月份已大,应是准确的,只是我对青霜剑期待已久,她不想让我失望,遂瞒了下来,先让我高兴一段时间。
提及青霜剑,我心中一阵揪痛,却面色如常。
“娘亲早点告诉我也好嘛,我就不用白白期待这么久了。”
“你那碧玉簪要输给司珩咯。”
“叫狗剩!叫狗剩!”
母亲连忙拍了一下我的手心,“司珩回来你千万别在他面前说这个,他最讨厌这名字了。”
我吐了吐舌头,嬉笑道:“知道了!”
我抱着母亲的胳膊蹭了蹭,“娘亲,你再给我缝一件小衣好不好,我想穿你亲手缝的。”
“好~”母亲摸着我的脸,“等我把土土的肚兜缝完。”
当初母亲说过这孩子若是女孩儿就叫丫丫,男孩儿就叫土土,如今我既已知晓他是男孩儿,母亲索性就叫出土土这小字,也方便称呼。
“我要自己选花样!”
“都依玉儿。”
又是这句话,我心下一阵酸楚,为免母亲看出异常,我低下头看着母亲手中的小肚兜。
娘亲,你将来若是发现我骗了你,别生我气。
“那我想要.......鱼跃龙门图。”
“好。”母亲掩嘴笑道:“我们玉儿是有大志向的。”
“那当然!”我起身双手叉腰,洋洋得意道:“我以后会成为大庆第一个女将军,你就是女将军的娘亲!”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陈司珏小将军。”
土土的肚兜第二日就绣完了,接下来就是绣我的鱼跃龙门,这花样不简单,而且小衣比婴儿肚兜大许多,需要母亲费好些时日。
我是故意的,我想让母亲专心于一件事,这样就没有心思管其他事。
让我预料不到的是,凯旋的队伍五天后就会到达京城,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我,那队伍前头的确未看到父亲兄长,甚至连父亲的几位副将都不在,只有宁朔将军完好。
我为了把消息捂死在将军府外,不敢过多深究,具体情况如何尚不得知,只知道若是他们进京,百姓的欢呼声定会惊动母亲,届时母亲看到队伍的前头父亲与兄长不在,一定会怀疑。
我把霍如和萧云叫到父亲的书房,霍如自幼跟着父亲,在将军府做管家十余年,行事稳重,他来办这个事,我放心。
“你们这几日去找些炮仗来,再找个府里头母亲眼生的人,扮作江湖术士,称是我找过来给幺弟作法祈福的。”
“是。”二人恭敬领命。
“宁朔将军五日后,也就是四月二十一那天凯旋,若是我娘听到任何外头的动静,你们知道后果。”
他们离开后,我靠在椅背上,疲惫地叹了口气。
稍作调整,又精神抖擞地去找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