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以父兄的性命为代价的战事结束的快,大庆粗暴又简单的将阳山关夺回,那焦阳城与苍兰城是收不回来了,羌云国与大庆也撕破了面上的和平,真正的势如水火。
南月国亦蠢蠢欲动。
只是,到底是惨胜。
宁朔将军已将消息带回,定远将军父子战死沙场之事震惊朝野上下,全京城,不,应该说整个大庆都在为父兄的死哀悼。
大庆向来重文轻武,积弱多年,加之地处富庶之地,就像一个怀抱黄金的孩子,惹得羌云和南月虎视眈眈,他们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待时机成熟之时,两国定会将大庆吞吃入腹。
但二十多年前父亲如同天降战神,带领着大庆的将士一往无前,又提携了许多有本事的寒门武将,彻底将局面翻过来。
羌云国与南月国此后收敛了许多,对大庆的态度也客气起来。
不论是民间还是军中,父亲都是能稳定人心的存在,如今这样一个消息骤然传出,连街边卖豆腐的商贩都叹一句可惜。
我双拳紧握,心中暗道,再撑过一个月,就一个月。
只要母亲顺利将土土生下来,我自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娘亲,这是豆豆新腌的酸萝卜,开胃的很。”
我笑着迎过去,不动声色地将母亲拉到房中,如今将军府如同一个铁桶,便是那道通往公主府的小门我也暂时封住了,绝对不可以出一点意外。
“从今天开始呀,用膳也在这屋里好了,娘亲肚子这么大,我看着吓人,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我会担心的。”
我将那酸萝卜放在桌上,唤了下人传膳。
今日的风有些冷冽,母亲倒没什么异议,乐呵呵道:“正好,今天外头的风大,我也不想再多走那几步了。”
“娘亲尝尝,豆豆的手艺快要超过他爹了。”
母亲尝了一口,不住点头称赞,“陈豆豆这做菜的天赋比陈三树强不少,他这个年纪时可做不出这样的菜。”
陈三树便是豆豆的父亲,听豆豆说是因为他们老家门前有三棵槐树在陈三树出生那天开花,因此得名。
他做的菜确实比豆豆强不少,不过豆豆年纪还小,等她再琢磨几年,手艺定会超过陈三树。
“娘亲。”我适时开口道:“我想请个江湖术士,来给娘亲和土土驱邪祈福。”
“你不是一向不信鬼神?”
“若是与我有关,那自然是我命由我,可事关娘亲和弟弟,我虽不信,也想求个心安。”
“好,都依玉儿。”
“耶!”我小心翼翼抱住母亲,“我只要娘亲和土土平平安安就好。”
“瞧你说的,我们还能出什么事不成,快吃饭吧。”
“嗯!”我重重点头。
我与母亲一边吃着一边闲聊,多是是些家长里短,偶尔问起我掌家的事,我以轻松的表情回应,让母亲不必担心,我应付得来。
承顺十九年四月二十一,宁朔将军归京,京城百姓夹道相迎,一如之前迎我父亲凯旋那般。
有兄长的实例在前,母亲对这些江湖术士一向比较尊重,是以她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一番,静静等着。
将军府地处京城东北方,这一片皆非富即贵,相迎的队伍是不会从这里走的,只是百姓的欢呼声若是太大,还是会惊动母亲。
我要万无一失。
用完早膳后不久,霍如就带着人掐点到了,并未让母亲等候太久,算算时间,宁朔将军应当也到了城门口。
只见霍如身后一位青年穿着道袍,手持桃木剑,背着一个包裹。
青年似是知道规矩,当着我与母亲的面打开包裹,我检查了一番,就是一些便于携带的法器,令牌、龙角、手炉、念珠等等,看起来齐全的很。
我把霍如拉到一边,低声问:“我叫你找个假的,你弄个真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