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不是我找他,是他主动找过来的。”
我挑了挑眉,“哦?”
霍如硬着头皮道:“萧云回京之前他就来找过我,并且说出了将军的死讯,我当时只以为他是骗子,就将他赶走了。”
我杀心渐起,冷声问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说是夜观天象,将星陨落。”
我揉了揉突突跳的眉头,吩咐道:“把他带去偏厅等着。”
“是。”
我看向那端正坐着,不卑不亢的青年道士,这偏厅只有我与他二人,我也不再遮掩,直接问道:“你来这有什么目的。”
青年抬眼静静看着我,那眼里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小道名张玄凌,来此是为了陈小姐心愿。”
“听说,你是算出来我父亲战死的。”我抽出头上的碧玉簪,漫不经心把玩着。
“正是。定远将军出征之际,在下便看出将星有黯淡之兆。”
我将簪子的尖头对着张玄凌,摩挲着另一头的花纹。
“那你有没有算出来今天你有血光之灾。”
只要我稍动动手指,这簪子便会穿过他的脖子,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小洞。
“陈小姐稍安勿躁。”张玄凌微微点头,“在下今日前来只为陈夫人祈福,别无它意,更不会多嘴说些什么。只是,恕在下提醒一句,世间万物自有因果,切莫强求。”
我抬起胳膊,将簪子正正对着他的眉心,冷冷道:“若我非要强求呢。”
“陈小姐。”张玄凌开口道:“迎接宁朔将军的队伍就要经过永长街了。”
我冷哼一声,将簪子又簪回头上,大步向外走去,张玄凌从容不迫地跟着。
母亲正在院内坐着,与易嬷嬷话着家常,我又恢复成往日嬉笑的模样。
“娘亲,这道士可厉害啦,我特意让霍管家请来的。”
我朝张玄凌招招手,“张道长,你要是准备好了就快开始吧。”
张玄凌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一个三清铃。
那铃铛通身漆黑,上端为剑形,分三根叉,下端则是一个普通的铃铛。
只见他在庭院正中席地而坐,正对着母亲,一边摇着铃,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余。天真皇人,按笔乃书。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沉疴能自痊,尘劳溺可扶,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玄蕴咒》)
张玄凌念起法咒的声音低沉醇厚,像一坛经年老酒,辅以三清铃规律又清脆的铃声,令人沉醉不已。
一声又一声的铃声掩盖住远处百姓的欢呼声,母亲靠在躺椅上,闭眼聆听,面容宁静。
我放下心来。
待诵完法咒,张玄凌提出放炮仗驱邪避凶,母亲欣然答应。
房门敞开着,霍如站在院子正中刚刚张玄凌坐过的地方,点起一串鞭炮。
我与母亲坐在屋内,用手指堵着两只耳朵,对视一眼,然后开怀大笑。
(关于法咒法器什么的都是百度的,如果有什么不妥欢迎在评论区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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