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至死不瞑目。
我颤抖着将手覆在他的双眼上,让他安心长眠。
尽管最初目的不纯,霍管家终究是在将军府伺候了一辈子,说不伤心是假的。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
母亲的尸骨未寒,她拼死生下的孩子就已躺在她的身侧。
那个小猴子瘦瘦小小,连眼睛都还没睁开。
他甚至都没能看一眼这个世界。
母亲躺在这黑色的小盒子里,面容宁静,仿佛只是睡着了,土土蜷着身体窝在母亲的怀里。
我在灵堂静静坐着,看着那太阳一点点西沉,也带走了我心里的光。
“小姐。”东东小心翼翼地喊我一声,“明日就是夫人走的第三日了,按理该大殓的。”
“等着。”
“啊?”
“等将军和世子回来,一起办。”拳头不自觉地收紧,“要风光大葬。”
我看着因指甲扎进肉里浸出的血珠,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陈东东,从今天开始你是将军府的管家。”我把原本属于霍如的腰牌扔给东东。
“有不懂的就去问易嬷嬷,签了活契的全部给一笔钱打发走,若想要继续留在府里就改签死契。”
东东领命离开,灵堂又静了下来。
这夕阳和萧云回京的那天一样,艳丽似火。
它一点点沉下去,模糊间,将房檐都镀上了一层金黄色。
一道窈窕的身影踏着金黄的余晖走向我,脚步缓慢而坚定。
我沉默以对,不知要作何反应。
是啊,我都知道了的事情,公主那么聪明,又怎会不知。
我父兄的死有问题,但我没有证据。
萧云说,兄长作为先锋军冲在前线,谁知突然失了力气,连剑都握不住。
战场瞬息万变,兄长眨眼间便伤痕累累,腹部更是被砍了一刀。
父亲当时坐镇后方指挥,他是三军统帅,更是一位父亲。
于是父亲将兵符全权交给宁朔将军,便冲向前线救自己的儿子。
战术布置皆是在前一天商量好的,宁朔将军亦是有才之人,父亲并未弃将士不顾。
本就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前线在父亲的带领下士气高涨,勇猛非常,很快就冲破羌云的防线,侧翼军趁机杀入。
只是当父亲护着兄长撤离前线时,手中的长枪亦是蓦然掉落,阿古拉抓住时机举起大弓,一箭射穿父亲的心脏,兄长亦伤重而亡。
战场之上,父兄又怎会丢下自己的兵器,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父亲是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我想不到还能是谁能有这个能力伤到父亲。
有一些腌臜事,摆不到台面来。
我突然想起阿古拉曾对我说的那句“我若是定远将军早就拥兵自重了”,他大抵是知道些什么。
可我不能说,也不敢说。
圣意难测,莫以今日宠,忘却来日桀。
我看向公主秀美的侧颜,淡金色的光洒在她的身上,像是披了一层鎏金纱衣。
公主,也是皇室中人。
“你知道我母后怎么死的吗?”公主突然开口问道。
我垂首不作声。
这等皇家秘辛,不该是我能置喙的。
公主冷笑道:“连雅珠将我母后的头摁在水缸里,活活淹死的。”
“当时,父皇就在一旁亲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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