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稳婆太医进进出出,外人不免猜测。再加上我将活契的下人全都打发走了,总有些人管不住嘴会往外说,别人听得个一二,就要传出三四五。
“不瞒谢伯父和诸位长辈,定远将军府如今只剩我一人。”
“......”
证实了心中猜测的几位武将顿时缄默不言,看向我的眼神也带着些怜悯与同情。
“留步。”不再理会他们变化的情绪,灵柩早已进府,我在众人注目下一点点关上大门。
“你当真想好了?”公主已在灵堂等候多时。
我看着公主身旁的灰袍中年人,郑重点点头,“我要知道真相。”
我原本就对父兄的死有疑虑,公主的手下查出了些东西,但苦于没有证据。
背后之人或许想不到,我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对自己父兄开棺验尸。
我亲自找来工具,将父亲的灵柩撬开。
父亲的遗体干净整洁,银铠光洁锃亮,依旧是我记忆中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轮廓棱角分明,剑眉依旧英挺,薄唇毫无生气,曾经慈爱地看着我的双眸如今紧紧闭着。
兄长在另一个灵柩里,和出征前没什么分别,依旧是那个清俊凌厉的少年,伴着青霜的凛凛剑气,踌躇满志地对我说:
“你的兄长将来会是天下第二的大将军!”
“为什么是天下第二?”
“天下第一当然是爹爹!”
“那我要当天下第二!”
“你是天下第一的女将军!天下第二是我的。”
从来回忆最伤人。
我压下心底的苦涩,示意仵作可以开始了。
那人见公主点头后便掏出工具来,走到父亲的遗体前开始验尸。
之前无论旁人如何分说,我心底总是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或许是萧云的消息错了,也可能他们最后活下来了,只是走失在深山中,失了记忆无法回家。
可如今,父兄的遗体就在我面前,我看的真切,由不得我不信。
面前三个灵柩齐齐整整,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兄长,还有一个是母亲和幺弟。
我最亲的亲人,一夕之间都离开了我。
我靠着母亲的灵柩抱膝坐在地下,撇过头不忍去看仵作的动作。
我很想哭的,可是这里还有外人在,即使知道他不会多嘴,我也没法将自己软弱的一面露出来。
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又被我憋回去。
那仵作很快就验好了,将一切恢复原样,我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保父兄遗容完好,方才放下心来。
他悄然退下,灵堂里只剩我与公主。
公主坐在我旁边,只是静静坐着,什么都没说,我却感到有万般委屈想要诉说。
内心的疼痛尖锐异常,我再也忍不住,憋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抱住公主的胳膊崩溃大哭,直至泪水浸湿了公主的衣袖。
我哭了好一会儿,脸上挂着泪抽抽噎噎。
公主长叹一声,拿出手帕替我擦干净脸,安慰道:“陈将军他们在天之灵,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你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要耽于悲伤。”
“殿下。”我哽咽着,“往后我就是孤身一人了。”
“我不会离开你。”
公主抱住我,轻轻抚着我的背,在我耳边呢喃着,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痒痒的,我有些失神。
“怀瑾,你出现后,我才原谅世间给我的所有苦难。”
公主的声音太小,我并未听清,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什么?”我问道。
“没什么。”公主面色如常,起身走到桌案边,拿起一张纸反复看了又看,眉头愈发紧皱。
我有种不详的感觉,立马看向那纸张上的内容——这是仵作验尸的结果。
嘶——
“怀瑾,此事交给我查探,你不要再插手了。”公主神情严肃。
我沉吟片刻,点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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