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走跑进来一个十七岁少年。
带了四个脏兮兮的窝头，跑到床边坐下，把窝头递给黄为。
少年回头瞥了眼苏无迹。
苏无迹也看向他，只觉这少年眼神复杂，有些对陌生人的戒备，有些对清苦生活的怨怼。
也有些，苏无迹说不清楚的情绪。
“小刀，这些银子是这位公子赏的，你拿去给我买包草药。”
“剩下的都给你了。”
这个叫小刀的年轻人拿起银子，又朝着苏无迹瞥了眼。
之后就跑了出去。
苏无迹问黄为：“他是谁？”
“他叫小刀，三年前随着爷爷乞讨到这里。”
“我见他可怜，又有几分力气，就带他做些粗活赚点钱饱腹。”
“这里，以前是个慌宅，他爷孙二人就在此住下。”
“爷爷有点手艺，平日里编草鞋到街上叫卖。”
“小刀勤奋，干活卖力，很快就得主顾赏识，两年多下来。”
“爷孙俩存了十余两银子。原本想着以后就不必挨饿受冻了。”
“就在我交银子给孙新，也就是李连的那天下午。”
“爷爷被李连带走，因在我这见过几次李连，爷爷也就没有防备。”
“哪知这心肠歹毒的李连竟带爷爷去了暗庄，强迫爷爷玩骰子。”
“十几两银子，片刻间就被赢走。”
“爷爷讨要不成还被打了一顿，当即解下腰带找了个树就上吊自杀。”
黄为叹了口气。
“是我害了爷爷，是我对不起小刀。”
“这孩子情深义重，我撵他几次，他却非要留下来照顾我。”
“我眼见还不上钱，只能将房子变卖，搬来了这里。”
“我也想过，踏踏实实的干活，赚钱饱腹。”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苏无迹见他屁股那里几乎流脓，这种情况不可能外出行凶。
要说买凶杀人，他有那钱不如自己买点药，早日康复的好。
可以断定黄为有作案的动机，但没有作案的能力。
那小刀呢。
小刀很快就跑了回来，熬好了药，端给黄为。
又从袖子间摸出一瓶金疮药，给黄为伤口上了药。
黄为埋怨道：“费那钱干嘛，早晚就好了。”
小刀也倔：“这都半个多月了。”
“窝头怎么不吃？”
黄为道：“不饿。”